“明日上路,我不能送你。”寇聆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身體怎麼樣了?真的無大礙嗎?”答祿真擔憂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無礙,”寇聆搖了搖頭:“禹州刺史陳庭是我的故交,我已經修書給他,你到了那裡,他會多照拂一二。”
“你為何要救我?”答祿真直視著他的眼睛。
寇聆眼神閃躲了一瞬,複又和他焦灼在一起,終究是看一眼少一眼了,他舍不得:“你又為何會被俘?”
原來他懂得。
答祿真特意回來頂罪,也是怕寇聆會受到牽連。
“你如此聰慧,還不明白?”寇聆輕歎,將他鬢邊的頭發撥到耳後。
“你是真的太傅,不是旁人喬裝改扮的吧?”答祿真伸手捏寇聆的臉,發癡一樣喃喃細語。
寇聆打掉他的手,輕斥:“胡鬨!”
答祿真忽然咧開嘴笑了,一個熊抱將寇聆捆的嚴嚴實實,高興的嚷道:“小爺就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寇聆,你真的是我的了!”
寇聆實在受不了他如此露骨,可終究沒舍得推開他,反而將他緊緊摟住。
隻是片刻的歲月靜好之後,卻是看不到儘頭的天涯陌路,答祿真笑著笑著就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我會給你寫信,你彆嫌我的字醜。”
寇聆柔聲答應,摸了摸他的頭發。
答祿真推開他,在裡衣裡翻找了一番,取出一枚貼身的玉佩,塞進了寇聆的手裡:“落魄至此,三媒六聘暫且許不了你,這玉佩是我出生的時候父王賞賜的,一直貼身帶著,你收了我的東西,咱倆的事兒就算定下了。”
小王子難得紅了臉,可氣勢上半點不認輸,挺著脖子宣示主權。
寇聆輕笑,點了點頭:“好,但我沒準備信物給你,怎麼辦?”
答祿真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見他大氅上有一枚漂亮的玉扣,順手揪了下來,收入自己懷裡,吊兒郎當的眨了眨眼:“先拿這個充數吧!”
兩人相視而笑,時光就此停滯,程哲看著屏錄,特彆想在此刻大結局。
這一段拍的異常順利,幾乎是一鏡到底,嚴訴和衛鳴珂眼神流轉間雖有離愁彆緒,更多的卻是互相表明心意之後的暢快,前路越是迷茫,這一刻的相知相惜就越顯得彌足珍貴。
“小衛,我發現隻要嚴老板在場,你的狀態就特彆好,這什麼道理?遇強則強嗎?”程哲忍不住感慨。
衛鳴珂借補妝走遠,他的胸腔裡有個環繞音響,把每一次血液泵擊的韻律都無限放大,大抵真的是魔怔了,隻有他自己清楚,剛剛的整個過程裡,他根本不曾刻意的去演,就好像一切本該如此,又覺得幸好一切真的如此。
拍了這些年的戲,雖說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基本的專業素養衛鳴珂自認還是有的,可誰來告訴他像現在這樣隻要一靠近嚴訴兩米以內,他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瘋狂自嗨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可能入侵了某種病毒,似乎自動進入了雲相思狀態,時不時就有無數個聒噪的意識在爭吵,寇聆笑起來怎麼那麼帥?前輩的眼睛真的真的太漂亮了!人類怎麼能夠擁有如此優越的鼻梁?他今天的口紅色號好性感,一看就很想親怎麼辦?諸如此類天馬行空的邪惡想法經常不受控製的震懾住衛鳴珂,可前一秒告誡自己收斂之後,下一秒就又會故態複萌,甚至像反噬一樣愈演愈烈。
衛鳴珂甚至羨慕起劇中的答祿真來,他勇敢而又一往無前,癡心得到回應,終於和寇聆兩情相悅,衛鳴珂可不像他一樣豁的出去。
卸妝之後已經接近十一點,整個一天精神高度緊張,情緒跌宕起伏,等鬆懈下來,衛鳴珂異常困倦,坦白說他已經很久沒試過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了,作息紊亂對老乾部及其不友好,他半夢半醒的晃進屋子裡,一頭栽到床上,嚴訴後腳跟進來,正想問他要不要先去洗澡,衛鳴珂已經秒睡了過去。
嚴訴撇撇嘴,幫他脫了鞋子,想了想,又把他的外套扒了下來。換戲服的時候,衛鳴珂裡麵套著寬鬆的家居服,這樣睡應該也不至於特彆不舒服,嚴訴皺著眉思考了半天,忽然邪性的一笑,輕輕將他翻了個身,把他略顯緊繃的牛仔褲脫掉,露出兩條大白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