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妃手提著的食盒,就是不知裡麵裝著什麼,“姐姐瞧妹妹這個記性,剛做了幾樣皇上愛吃的點心,想著給皇上,光顧著高興了竟然忘了皇上在齋宮。”
嬿琬和春蟬對視一笑,“妹妹有這個心是好的,隻是彆用錯了地方。”
厄音珠敢去翻皇上的奏折,是為了科爾沁部能更好的揣摩聖心,為皇上辦事,這也是情理之中,隻要是沒用到從宮外整來的秘藥,嬿琬都可以忍,皇上也是她的枕邊人,她絕不允許皇上被彆人所害。
嬿琬讓人給和敬公主傳個消息,說厄音珠圖謀不軌,企圖謀害皇上,不出多久,豫妃徹底的安分下來。待嬿琬再見到她是在皇後的七公主出生的時候,厄音珠穿著淺青色的宮裙,輕減了不少,不再一味的穿金帶銀浮誇的裝飾,很安靜的站在人群裡。
入秋後嬿琬的身體便不大好了,先是氣喘胸悶變為高燒,一連病了數月,瑞貴人帶著六公主璟姝和永琰去萍兒的景陽宮,她也謝絕彆人的探望,入冬下了場大雪才慢慢好些。
皇後的身孕瞞到了四月才被六宮知曉,可能因為她的兩位嫡子都早早夭折的緣故,她幾乎閉門不出安靜在翊坤宮養胎,連中宮請安都能免則免。
永壽宮正殿內。
春蟬取出早就製好的宮製月季花油,細細道:“這降真香味道純正,得眾香之美而不失己之風度,實在是難得。”
嬿琬沾了點點胭脂膏子勻麵,這胭脂膏子裡是兌了香露蒸出來的,不似平常的胭脂般的凝澀,“勞你費心,我雖然病著卻知道整個秋天,你帶著三兩個小宮女每日晨起便去采摘半開的花,實在是辛苦了。”
瀾翠拿起桌上的紫檀木梳,將嬿琬長發一分為二,梳成兩把頭,嬿琬平素最愛畫精致端秀的妝,一雙彎彎的眉線、柔和精美,未抹口脂的唇,袖口那幾屢銀色的絲線,讓她更加顯得安靜悠遠。應了那句幽人恬淡,宛如秋菊。
站在一邊的瀾翠從高高的妝奩盒子裡取出宮花簪在嬿琬鬢邊,又尋了一對赤金流蘇簪子。
嬿琬摸著臉頰,問道:“這樣可好?”
皇帝站在寢殿門口看著她,自生病之後,她時常素容素服,鮮有如此鮮煥之時,他微微一笑,自然是好的,見她漸漸從大病之中脫離,怎能不好?他低聲道:“吩咐內務府給貴妃打造幾副輕巧好看的寶石頭麵來。”3
進忠心領神會,弓身出了正殿。
站在寢殿門口的小宮女打起簾子,皇帝走進去,看著嬿琬畫上紅唇,她的臉漸漸紅了,眉間微蹙,眸中卻帶著二分笑意,回頭嬌嗔道:“皇上做什麼不出聲,鬨得臣妾妝都畫不好。”
皇帝俯下身,兩手撐在椅子扶手上,一眾宮女早已十分有眼色地退下,兩人靠得極近,呼吸相聞,不知說了什麼,嬿琬眉歡眼笑,不多時二人攜手前往淑芳齋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