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油如淚滴般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蠟燭也越來越小,越來越矮。嬿琬俯身趴在我身邊,我說:“嬿琬,你信來生嗎?”
“信。”
“我到了孟婆橋邊,彼岸花前便會坐在第個三階上等你,隻要你穿著淺粉色的裙子我一眼便能看見你,咱們一起喝孟婆湯,一起轉世。”
如果來世,我不再是忠勇公,你不再是皇貴妃魏嬿婉,我一定會做一個對你不離不棄的丈夫。
哭聲已經到了喉嚨,眼淚涓涓留到手背上,她不知如何言說此刻的心情,隻應答著,“好,傅恒,我答應你,下輩子我去找你,一直跟著你。”
我氣息漸漸微弱,合上了雙眼。
至今,我們都無法真正分辨出,落花與流水,到底是誰有情,誰無意。又或許並無情意之說,不過是紅塵中的一場偶遇,一旦分彆,兩無痕跡。
杏子梢頭香蕾破,淡紅褪白胭脂涴,紅牆黃瓦,紫禁城宮牆內外花海隱現。
索戈撞了撞我的肩頭,衝我笑道:“怎麼還不去?讓人姑娘等急了。”
我抬眼,層層宮門之外有一個身穿海棠紅桃花雲霧煙羅衫的姑娘站在那裡,她笑起來總會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像盛開的桃花─樣美。見我向她看來對我揮揮手,熟悉的臉讓我晃了神,腳比腦子先行,走到了姑娘麵前。
姑娘與我並肩,笑道:“走吧。”
我點了點頭,走吧。
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