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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為什麼看起來很熟練的樣子?”

“啊,這個嘛……”

艾斯直起腰,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那裡似乎有我們看不見的人影,勾起他值得珍藏的回憶。

“在我家鄉,有一個超級大的廢物終點站。小時候,我經常和兄弟們一起在那裡翻東西……”

艾斯說得輕鬆,表情也柔和。

那明顯是對他來說很美好的回憶,丟斯卻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眼眶頓時變得濕潤。他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扭頭找米哈爾聊天去了。

話還沒說完,聽的人先跑了,艾斯整個人都透著股茫然感。那雙被困惑填滿的眼睛對著丟斯的背影眨巴眨巴,隨後猛地看過來,像是剛想起這邊還有個我。

麵對艾斯疑惑的眼神,我裝作沒看見,低頭繼續奮力割袖子。

古人雲:沒事不要隨便說破彆人的心思,免得挨打。

隻是沒想到,丟斯你這家夥,看著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是個腦補怪。

23.

其實,丟斯跑去跟米哈爾聊天,還是一件好事。

至少讓我們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前幾天,一群外地的海賊聽說西克西斯島的寶藏傳說後,為了錢財來到這裡。

上岸補充物資時,船長看上了鎮長家的漂亮女兒,強搶之後,還覺得被鎮民們的眼神冒犯,就隨手放了一把火。

米哈爾當時正準備從海賊船停靠的另一邊上岸。瞧見火光,他甚至連東西都沒拿全,抄起慣用的步.槍就衝了過來。

經過一番和諧交流,那群海賊選擇離開。

當時,他們乘坐的三桅帆船上,頂著綠葉的骷髏旗迎風飄揚,米哈爾記得很清楚。

艾斯不知何時放下那堆翻出來的戰利品,湊到米哈爾和丟斯麵前,蹲在地上聽故事。

聽到這裡,他抱手做沉思狀,“嗯……總覺得,你說的海賊旗我好像在什麼時候見過。”

“我說,”丟斯頭也不抬,搬開一塊焦炭,拿起埋在下麵的東西辨認,“之前讓你搶過來卻被打碎的海賊船上,不就掛著那個旗子?”

“啊!原來是他們!”

24.

中間他們似乎還說了什麼,但我沒注意聽。

這衣服兩邊礙事的布料終於被我割掉,成了短袖,袖口宛如狗啃,突出一個潦草隨意。

失去衣物遮擋的手臂白皙纖細,連接前臂和上臂的卻是異於常人的球形關節,明明腕關節和踝關節都是正常的。

我有點疑惑。

我……這就不是人了?

太突然了吧。

阿貝多在光華容彩祭上畫出的五歌仙黑主,雖然是借鑒了散兵的形象,但設定應該是人類才對。

在那幅圖中,黑主右手抬起,按在帽簷上,袖口在肘部堆積,露出來的手臂部分並沒有異樣。

所以,我這是怎麼回事呢?

25.

我實在想不出答案,打算暫且放下這個問題。

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吧。

身旁那三人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也不知道萬一被發現了會怎麼樣。

等等,我為什麼要這麼想?我又不打算跟他們一直在一起。

搖搖頭把那個可怕的想法甩掉,我拉了拉似乎割得太短的袖子,繼續旁聽他們的對話。

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話題進行到哪裡,隻聽艾斯說:“話說,他們就算去到那座島上,應該也找不到寶藏吧。”

他沒有指名道姓,那兩人可能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一時之間無人應聲。

米哈爾左右瞧了瞧,接道:“為什麼呢?”

艾斯:“我在那裡待了二十天,當然知道有沒有寶藏。”

“……原來有那麼久嗎?”丟斯小聲嘀咕,“那我應該是十七天。”

“所以,是我贏了呢。”艾斯挺了挺胸膛,頗為驕傲地說。

丟斯被他這麼一激,明顯不服氣,“嘁,不過是比我早上島三天而已。”

是早遇難三天吧。

想起登陸前在船上聽到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能這麼得意地說出這些話來。

這兩人明明就是無奈被困,要不是運氣好,海麵飄來個惡魔果實,大概就直接葬在那裡了。

連上墳都找不到位置的那種。

米哈爾就像哄小孩一樣,“真厲害呢,你們兩位。”

艾斯好像真的被誇得心頭癢癢似的,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沾滿黑灰的手將後腦勺的頭發揉得更加淩亂。

“米哈爾呢?也是為了寶藏才來這裡的嗎?”

“不,不是的。”米哈爾垂眸,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淡了幾分,“我的話,說出來可能會惹人發笑,要不還是……”

“那種會嘲笑一個敢於獨自出海的男人的人,才更可笑吧。”

艾斯毫不猶豫地堵住米哈爾沒說完的話。

丟斯認同地點頭,好像對此深有體會,“沒有比那種人更差勁的人了。”

我也是如此認為的。

獨自出海意味著,需要自己一人麵對暴風雨和海賊,辨清航向、操控船隻、計劃采購……

總之,能夠順利航行到其他島嶼,已經足夠證明米哈爾的厲害。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但憑什麼嘲笑他?

“哈,”米哈爾笑了一聲,嘴角的高度變得跟之前一樣。

“我以前是一名教師。但在我的故鄉,已經沒有小孩子了。空蕩蕩的學校讓我有些寂寞。所以,我選擇出海。”

“我想,在這片廣袤的大海上,一定有許多無法接受教育的孩子吧?我想去到他們身邊。”

“這理由不是超級棒嗎?”艾斯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