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我沉迷鍛煉、變強的感覺時,日期這兩個字幾乎完全從我的字典裡消失。
我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早上鍛煉體能,上午跟艾斯對打,下午在米哈爾的指導下,逐步提高射擊距離,晚飯後,去丟斯坐鎮的醫務室,學簡單的急救知識。
丟斯曾問我,為什麼要學這個。我說打敗強敵後,你們萬一都站不起來,錯過最佳救治時間怎麼辦?
他笑著拍了下我的頭,說我們都倒了,你還能好好的?我說我是人偶,耐打,恢複力強,到那個時候可不得靠我嗎?
丟斯沒再說什麼,拿起紙筆就給我安排了一堆課程。我看著比米哈爾之前給我準備的一整套學習課程都多的內容,嚴重懷疑他在暗戳戳報複我。
聽了我的話,丟斯摸了下麵具,眼神放空,仿佛看見了遠方的故人。
“安德,醫學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就算隻是急救包紮也一樣,稍微失誤就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我愣住了。
他卻笑了,恢複之前懶洋洋的模樣,“嘛,彆緊張,慢慢來就好。這就算我教你的第一課吧,一定要牢牢記住。”
109.
某天夜裡,我睡不著,翻書看又覺得有點無聊,就想去廚房做點簡單的零食,比如炸肉條、炸肉圓子之類的,邊吃邊看。
推開廚房門,摸黑開燈的那一瞬間,我見鬼了。
白色的身軀飄蕩在冰箱麵前,回頭時那一雙冒綠光的眼睛,仿佛鬼門關前的幽幽火苗,又像餓狼那般閃爍著貪婪的野性。
它速度極快,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就閃到我的身前,張開血盆巨口道。
“安德,救救我,我要餓死了!”
我:“……啊?”
仔細一看,原來是我太陽般的船長,披著白色的床單,潛入廚房偷吃,嘴邊糊了一圈番茄醬汁。
我麵無表情撥開他,走到冰箱前,除了生肉,能吃的基本都被艾斯霍霍了。
我拿起歪倒的空瓶子,瓶壁上糊著的那一點好像也不夠我蘸炸肉圓子了。
看這痕跡,還是被舔過的。
說實話,頭有點疼。
“你說你沒事空口吃醬汁做什麼?”
艾斯一屁股坐下,沒骨頭似的趴在桌子上,下頜杵著桌麵,頭隨說話一下一下往上聳,白色床單還披在他頭上,模樣有點好笑。
“我沒有空口吃,烤了肉,但不好吃。啊,對了,安德——我想吃之前你做的那個咖喱肉!”
我看了眼剩下的食材,還好,能夠做,但是我不太明白。
“邦西不是一日三餐都給你們做足了量嗎?你怎麼還這麼餓的樣子?”
雖然我才是黑桃海賊團的廚師,但要學習的事還很多,時間不太夠,我就一直沒告訴他們,我的傷已經徹底好了,那些繃帶依然纏在我身上,隻不過減少了一點數量。
丟斯可能看出了我的想法,從來沒有提要給我檢查。邦西也一直在替我為大家做飯,沒有任何怨言,感謝他們。
艾斯抬頭左右瞧了瞧,小聲回答:“可是大嬸做的真的不太好吃。”
看他謹慎的模樣,我差點笑出聲。
邦西廚藝確實不怎麼樣,她自己也知道,但她不允許其他人發表任何不滿,否則就等著她一勺子打上去吧。
我調侃道:“那你下次直接跟她說,她做的不好吃,要自己做。”
“不不不,”艾斯連連搖頭,“我不會用廚房裡的這些東西,也沒有你做的好吃。”
艾斯說過自己從小在山裡長大,不會用這些也挺合理的。看在他的誇獎上,我勉為其難給他開了次小灶。
可船上苦邦西廚藝久矣的人不止是艾斯一個,等我關火端著煮鍋回頭時,桌邊已經坐滿了人,掃了一眼,除了邦西,全都在。
原來,大家都餓得睡不著嗎?
翌日,我啃著邦西做的早餐,細細品味,除有點焦、有點鹹、有點苦以外,味道還不錯。
於是,我朝邦西豎起大拇指:“大嬸,你做得真好吃。就是真的不好意思,明天也麻煩你了!”
隻聽一連串哐當的響聲,周圍的人勺子脫手,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我表情不變,笑著接受邦西的商業互吹。
抱歉諸位,為了我的學習大業,你們再忍忍吧!
110.
在邦西擔任代理廚師的那段時間,艾斯逐漸養成一個習慣。
他每到一座島,下船必定直奔餐館,吃了睡睡了吃,好不容易把點的菜全部變為天花板高的堆疊餐盤,隨意擦擦臉,一個客客氣氣的道謝,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吃了霸王餐。
餐館老板通常會愣住,等他走出去一段距離,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吃霸王餐啦,抓住他!!!”
然後,艾斯就會領著一堆人,一路跑回我們的船邊。
那群追兵瞧見我們飛揚的海賊旗,嚇得往回竄,一邊跑一邊驚慌大呼:“海賊來了!海賊來了!快逃啊!”
緊接著,我們就會被迫離開那座島,有時會被海軍追,有時隻是買不到物資,無奈離去。
幾次過後,丟斯也養成了一個習慣,艾斯前腳剛衝出去,他後腳抓起艾斯的錢包就追。
艾斯點菜狂吃,丟斯直接掏包,數錢交給老板,也算配合默契。
這就是所謂的船長和他副手的羈絆嗎?
突然悟了。
至於被留下的我們,守船的縮在船艙裡,沒事做的想去哪就去哪。
我在練習元素力控製時,做了許多擺件,都是以前為賺學費和生活費,自學掛在網上賣的,精致小巧,挺好看的。
我每次都有拿著這些擺件去鎮上賣,看能不能賺點錢,買幾身新衣服。
到現在,我依然穿著岩流友情提供的他小時候的衣服,大多都是短袖短褲,沒什麼不好的,就是配色花裡胡哨。
說實話,要不是我長得還行,穿著出去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111.
我沒有賺到錢。
雖然有賣出去幾個,但不多。
這些島嶼並不特彆,甚至可以說毫無特點,基本沒有外地人來,本地人沒有什麼賺錢渠道。
他們首先要保證生活能過得去,才會有追求其他的空閒。大家對於隻能擺在一旁看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前幾次都是這樣,這次也不例外。
我有些挫敗。
回到船上,米哈爾見我鬱悶的樣子,大概猜到結局,安慰我說:“總有機會賣出去的。”
我問他:“那這個機會什麼時候才會來?”
米哈爾合上書:“羅格鎮,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