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巴巴,“嘰嘰。”
【林妹妹,他罵我畜生......】
黛玉掩唇輕笑,又是安撫性地在玄葉頭上摸了兩把。
賈璉有些不解,問道:“林妹妹笑什麼?”
“無事。”黛玉收起笑容,問,“璉二哥哥來找我,可是有事?”
說到正事,賈璉也正襟危坐,說道:“也沒什麼大事,你叔伯那邊已經商量好了,他們分得林家三分財產,林妹妹你自得七分,我認為這也算合理,在家中也與老太太提前商議過,在情理之中,不知林妹妹可有異議?”
玄葉在黛玉的懷裡拱了拱,抬眼瞧見了黛玉眼裡的寒光。
但那樣的眼神轉瞬卻又消失不見。
隻聽得她輕聲細語道:“多謝璉二哥哥操勞,既已商量妥當,那便依大家的意思吧。”
賈璉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從身後之人手中拿出一個箱子放到石桌上,說:“這裡麵就是林姑父留下的全部家當了。”
“此中有白銀兩百萬兩,全部兌換成了銀票,還有一些古董器物大抵能賣個幾十萬兩,還有莊子、店鋪、土地大抵能折賣兩百多萬兩,總共加起來大約五百萬兩。”
“這兩日我就抽時間去尋買家。”
“嘰嘰!”
【林妹妹,莫聽他的,我夢裡他誆你家銀子了。】
玄葉本不想摻和到這事情當中,可看著這林妹妹年紀這般小,實在是太好欺負了,他於心不忍。
黛玉沒回答他的話,而是伸手將那桌上的箱子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說:“我看看。”
隨即打開那箱子,果見裡麵放著一遝銀票和大堆契書。
黛玉從中間把那遝銀票抽出來,而後取了幾張。
“璉二哥哥,這幾日你幫著黛玉東奔西走,辛苦了,這裡是一萬兩,多謝璉二哥哥這段時間的幫襯。”
“林妹妹這是做什麼,我如何能要林妹妹你的銀子?”
此話一出,黛玉和玄葉同時在心中呸了一聲。
玄葉對上了時間線,現在林如海應該剛去世不久。
處理林如海喪事的這段時間,這賈璉不知從中撈了多少油水,這會兒倒是客氣上了。
黛玉並沒拆穿他,而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說:“璉二哥哥還同我客氣。”
“這銀子璉二哥哥不要可是嫌少了?”
“若是嫌少的話......”
“林妹妹哪裡的話?”賈璉做出一副受了驚嚇的表情,“既然林妹妹執意如此,那為兄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他收了銀子,黛玉麵色果然緩和不少。
可玄葉卻是心疼極了,雖然這銀子也不是他的,雖然這對於黛玉來說也隻是九牛一毛。
但是那麼多的銀子,怎麼那麼輕易就給了賈璉那種人呢?
要知道,整個賈府,除了交上去的,恐怕在林府這裡獲利最多的就是賈璉了。
玄葉恨鐵不成鋼,可他有什麼辦法?
他現在隻是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兔子啊!
然而,接下來林妹妹的話卻是叫他大吃一驚。
“至於那些店鋪莊子我想自己留著,就不勞璉二哥哥費心了。”
賈璉露出了跟小兔子一樣的同款呆楞表情,誰能想到林妹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要知道,林妹妹因著身子骨不好,可從沒學過掌家。
賈璉心思百轉千回,暗道這林妹妹怕不是被林姑父去世的事給打擊糊塗了?
可這樣的話他也不能直說,隻道:“不知林妹妹想如何安排?為兄也好幫林妹妹出出主意。”
黛玉像是真領了他的好意似的,笑了笑,臉上還露出些羞澀之意來,“不瞞璉二哥哥,父親走前曾經與黛玉商量了此事,他說讓黛玉將這些東西留下作為嫁妝,嫁妝豐厚些,日後嫁了人日子也能過得好些。”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林妹妹不是還要同我進京嗎?那這些放在揚州誰幫林妹妹打理?”
“璉二哥哥放心,我父親給我留了些得力的人,我知道該將東西交給誰。”
言外之意就是叫對方無需操心了。
可賈璉如何能不操心,這眼看著煮熟的鴨子臨到嘴了,如何能讓它飛了?
“林妹妹,為兄認為,這般處理不太妥當。”
“哦?”黛玉故作疑惑,“璉二哥哥覺得我父親哪裡不對?”
賈璉見她態度還算好,心中那點疑慮又放下去些,“想來林姑父病重後可能腦子也有些不太清醒了。”
他剛一說這話,隻見黛玉臉色倏地變了。
賈璉連忙改口,“當然,我知道林姑父一向辦事周到,隻是這病得重了難免糊塗,雖說他在林府中可能是有信得過的人。可這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林姑父在時,尚且能管束他們,林姑父現在走了,群龍無首,那東西到了他們手上那還有得剩?”
黛玉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似是隨口道:“原來璉二哥哥擔心的是這個,璉二哥哥放寬心,父親留給我的這些人都是我們林家的家生子,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瞧著他們比叔伯他們都還親呢。”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黛玉信得過他們,更彆說還有父親的話。”
“而且。”
黛玉突然降低了聲音湊到賈璉耳邊,開口道:“而且啊,我父親給我留了後手呢。”
“那是?”賈璉萬萬沒想到,林如海臨了了還有這謀劃。
他表麵不顯焦急,假裝好奇。
這些東西他好不容易從那些林家族親手中搶過來,豈能便宜了這林府的下人?
誰知黛玉卻神秘兮兮說:“既是後手,那自然不能說與璉二哥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