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人生中隻睡過頭兩次,第一次是因為被秦嘉禾勾了魂把人留在了自己房間裡,第二次也是。
渾身酸痛的醒來時,窗外的天色早已經大亮,和煦溫暖的陽光從厚重的香檳色窗簾縫隙照進來,江崇抬起胳膊擋了擋臉。
剛一動就察覺到腰間箍著一條手臂,他懷裡還有個人。
江崇垂下眼,發現秦嘉禾的腦袋正拱在他胸口,以一個極依賴的姿勢緊摟著他,側臉安靜而無害,睫毛很長,上翹蜷曲到了江崇的心坎上,全然看不出昨晚不知疲倦的貪欲模樣。
像個孩子。
江崇昨晚就是在哄孩子,秦嘉禾愛哭,不知道哪來那麼多眼淚,得了手的人是他,哭得眼睛通紅的人也是他,好似很委屈,實際上江崇腰都快被他折騰斷了。
他動了動身體,想把人推開點,被纏得太緊了。
沒想到秦嘉禾當即就醒來了,雙眼迷迷糊糊睜開,像是沒睡醒的什麼小動物,迷亂中尋找著他的唇親了口。
江崇抽出另一條手臂:“我看一下時間。”
秦嘉禾也聽話,沒再抱著不放,乖乖枕到了軟枕上等著青年看時間。
江崇半靠在床頭拿起手機,看到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手機上有幾通來電,大部分無關緊要,隻有一通有些紮眼,備注是爸爸,是昨晚八點多打來的,那個時候江崇已經被秦嘉禾不知道灌了多少迷魂湯了。
“江先生,有重要的電話嗎?”
江崇:“嗯,我爸爸。”
秦嘉禾身體一僵,竟是有些莫名的緊張,看著像是知道自己做了壞事被抓包一樣。
江崇朝他看過去。
秦嘉禾發絲柔軟烏黑,陷在白色的軟枕間,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就差把任人欺負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但其實秦嘉禾隻是臉長得小,個頭身材和孩子完全不沾邊,臂膀間的肌肉線條非常流暢,江崇眼神沉了沉,難得生出些逗人的心思。
“把過幾天的工作都推一推,我回桐橋一趟。”
秦嘉禾手指蜷了下:“您要回去看戎先生和夫人他們嗎?”
江崇:“嗯。”
秦嘉禾望了他一眼,竟然又是有些委屈的樣子,垂下眼來勾著他的手指把玩,一言不發。
江崇看他:“怎麼了?”
“江先生要帶我回去嗎?”
江崇淡聲:“陶簡回老宅了,不帶你帶誰?”
秦嘉禾一聽,眼眶一下就紅了:“我和他不一樣。”
江崇不作聲,對他的這句話並不評價。
秦嘉禾有些急,起了身湊到青年眼前,委屈又固執道:“江先生,我不一樣。”
江崇終於抬眼瞧他,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秦嘉禾的下巴,“說說。”
秦嘉禾茫然片刻。
“說說哪裡不一樣。”江崇道。
青年的瞳孔是很深的墨色,平日裡看人總帶著些鋒利的攻擊性,今天卻意外的顯出些溫柔,可能是窗外的太陽照得角度過於巧妙,青年整個人都籠在一層光邊下。
秦嘉禾看得有些癡了。
“我陪了您六年。”
江崇:“嗯,還有呢?”
秦嘉禾動了動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根紅了些,他溫溫的低聲道:“我親您,您也會親我。”
江崇不語。
秦嘉禾突然往前靠了靠,在江崇唇角處吻了下:“江先生,我現在吻您,您也不會拒絕的,不是嗎?”
江崇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淡淡的回了句:“你試試。”
秦嘉禾像是得了什麼鼓勵,直接吻上了他時時刻刻都在肖想的地方,他氣息灼熱滾燙,邊吻著江崇邊肯定道:“您沒有拒絕我。”
江崇扣住他的後腦往下帶了帶,呼吸交換之間就將人翻壓在自己身下,他輕輕揉著秦嘉禾的耳垂,說道:“沒錯。”
“我和陶簡不一樣。”秦嘉禾又強調了一次。
江崇抵著他的額頭。
“我能吻您,也能在這裡陪您,您喜歡我,所以我和陶簡不一樣。”他頓了頓,突然問道:“江先生,嘉禾是不是太貪心了?”
江崇看著他眼角的淚水,晶瑩透亮。
“我明明知道您以後會有名正言順的江夫人,明明知道您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明明知道……知道我隻是您人生中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我還是想要更多。”
“江先生,嘉禾不能沒有您,嘉禾喜歡您喜歡到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好了,您不承認我也好,覺得我和陶簡一樣也罷,我都願意陪著您,當一個見不得人的情人我也沒有怨言……”
“秦嘉禾。”江崇突然出聲打斷他:“誰說我要讓你當情人了?眼淚收回去。”
裝了一半可憐硬生生憋住的秦嘉禾:“……”
“那戎先生會不會不喜歡我。”
江崇額頭跳了下:“和他有什麼關係?”
秦嘉禾又膩膩歪歪摟住青年的腰:“江先生,您帶我回去,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江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