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看著秦嘉禾,說道:“有一隻小狗,太調皮了。”
“什麼小狗?你養的嗎?”
“嗯,我養的。”
秦嘉禾自知犯了錯,站在一邊不敢亂動了,隻有視線時時刻刻黏在江崇身上。
這通電話說長也不長,但秦嘉禾卻覺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江崇要掛斷了,正想說話,就聽到青年又說了一句。
“爸,年底我還想帶一個人回去。”
“可以啊,朋友嗎?”
江崇:“不是,伴侶,帶給您看看。”
秦嘉禾耳根瞬間就紅了,整個人呆呆的,都忘了江崇什麼時候掛斷的電話,是再次聽到青年的聲音時才反應過來。
江崇在桌上反扣下手機。
“過來。”
秦嘉禾走過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聲道:“江先生,嘉禾錯了。”
“哪裡錯了?”江崇的語氣意外的平和,他把手遞過去,是接的動作,秦嘉禾遲疑著伸出手,被江崇一把扣住拉到了麵前。
“我不該打擾您和夫人他們通話……”
“笨蛋。”江崇吻了他一下:“逗你的。”
秦嘉禾眼眶一熱,抱住江崇,滿眼的愛慕和炙熱又溢了出來,他一下一下親著青年的眉眼。
“江先生,嘉禾隻是太喜歡您了。”
“所以呢?”
秦嘉禾在他耳邊央求:“今晚嘉禾再去陪您好不好?”
江崇動了動唇:“準了。”
第二天,戎宅的傭人一整天都沒人看到他們江先生和秦管家去了哪裡。
隻偶爾有人經過二樓的時候,零星聽到房間裡傳來了播放電影的聲音,音量開得很大,似乎是在掩蓋其他什麼聲音。
這天之後江崇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能慣,誰都是這樣。
他爸爸總是慣著他那個為老不尊的父親,所以那個人到老做事都乖張不講道理,他父親總是慣著戎驍那個不成器的小混蛋,所以那個小混蛋十八了也沒長大成人。
江崇以為自己有了這兩個前車之鑒不會再慣著任何人了,直到身邊有了個秦嘉禾。
一次犯錯,沒舍得,兩次犯錯,下不為例,然後就有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秦嘉禾被慣的越來越無法無天,所以就有了現在的江崇,被折騰的兩天沒能下床,嗓子啞的說話都費勁。
眼看就是年底了,江崇一撩袖子,滿是紅痕,死活散不下去。
秦嘉禾總和他撒嬌,說自己是他一個人的小狗,其實這話是說的好聽了,秦嘉禾就是條沒深淺又欠收拾的瘋狗。
江崇在戎家掌權六年,自以為能把人看個七七八八,結果到頭來還是讓秦嘉禾的眼淚騙了一次又一次。
江崇動了氣,這幾天都沒給秦嘉禾好臉色,任他怎麼哄怎麼哭怎麼叫哥哥,江崇眼皮都沒掀起來一下,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六親不認。
秦嘉禾沒了辦法,隻能任勞任怨當個貼心小棉襖,渴了遞水,困了遞枕頭,雖然很想把自己也遞過去,但想了想自己那天晚上的所作所為,還是沒敢。
終於在年底的時候,江崇勉強消了氣。
馬上要回桐橋過年,林齊在外麵清點年貨,轉了兩圈後隨手抓住一個傭人,問道:“秦嘉禾呢?”
傭人表情有些古怪,片刻後小聲道:“秦管家在江先生房間裡,半個小時前就進去了。”
林齊一頓。
傭人用手擋在嘴前:“江先生今年還要帶著秦管家回去見戎先生和夫人呢。”
一無所知的林齊:“……”
傭人喜滋滋道:“咱們秦管家可真是有本事,我們都以為江先生是鐵樹呢,結果怎麼著,鐵樹也開花了。”
林齊揮揮手,轉身又去整理年貨清單。
誰知剛一轉過去,就注意到二樓明亮的大窗邊扣著一隻修長的手,林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隻手就又被抓了回去,隱入了看不見的角落裡。
當然,抓人的那隻手林齊知道,腕上還帶著自己當年把人帶回戎宅時親手給他帶上的雞血藤。
林齊白頭發滋滋的往外冒,心說,搞定江先生確實需要不小的本事,而回桐橋再搞定戎先生也一樣,要知道,戎先生瞧見姓秦的就血壓高,再知道這小子把江先生……
那不得多少給他兩腳。
年貨已經備好了,房間裡的人還沒有出來的意思,林齊站在花壇前掃視著戎宅的庭院,目光又沉又遠。
一晃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那時候的他從沒想過今天會是這樣的光景,想來先生也沒想過。
秋去冬來,他們都又老了一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