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你個負心漢!”林萌萌哀嚎,眼角泛淚,“快二十年的交情,都沒在你家吃過幾頓飯!”
這下子解釋不清,周銘又不好直接說自己隻是跟人客套,就扶額歎氣:“那次足球聯賽你們不是來了嗎,我燒了一晚上的菜,陳歌之出國前也來過,哦,還有金小山評上職稱的時候......”
林萌萌眼角泛淚地指著他,兩個塑料袋都被撂到了地上:“瞧瞧,就是因為次數太少!你都能記得!”
周銘順手拎起袋子趕人:“滾滾滾。”
“你心裡隻惦記著我媽的小餛飩,壓根就沒我,”林萌萌哼了一聲,轉身習慣性地想跟人勾肩搭背,看到季雲青那淡漠的眉眼時默默放下手,“走,咱倆吃去,給路奇叫上唄。”
季雲青頓了下:“他有事,過不來。”
林萌萌向來大大咧咧不會看人眼色,邊走邊笑:“他能有啥事啊,天天嘴上念叨的就是他對象,你一個電話過去......咦?那不是你家花花嗎?”
周銘聞言抬頭,差點沒把手裡的東西掉到地上。
花花臥在前麵花壇裡那顆高大的樺樹頂上,臊頭耷臉地垂著小貓腦袋,似在發抖。
周銘頭皮一炸,他住的可是二十樓!
家裡陽台是封過的,可窗戶沒法兒全封,居然被花花給扒拉開了個縫,傻乎乎的小玳瑁不知天高地厚,徑直向外撲去墜了樓,幸好有這樺樹擋了下,不然摔在水泥地上,後果不堪設想。
“花花!”周銘想也沒想地衝上前去,衝著樺樹打開雙臂,“慢慢下來,我接著呢!”
小貓不知是受了驚還是憂傷,懨懨地一動不動。
林萌萌也跟著過來,仰頭急道:“這倒黴孩子是不是不敢下來了?”
周銘著急,花花除了定期打疫苗體檢外從沒出過門,膽子又小,任憑他這會在下麵怎麼叫都不帶搭理,不知不覺旁邊已經有人往這兒看了,不知是誰嚷嚷一句,給消防打電話呀。
周銘這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就拿出手機準備撥號,就被一隻修長蒼白的手蓋住了。
“不用,”季雲青邊說邊脫大衣,“我先試試。”
他隨意地活動了一下身體,把大衣往周銘懷裡一扔,抬頭看了眼高大的樺樹,眯了下眼睛,就開始脫鞋子。
“你該不會要爬樹上去吧?”林萌萌在後麵傻眼,“這,估計得有三四層高了。”
季雲青扭過頭來,很奇怪似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能?”
他穿著灰色粗針織毛衣,瞥過來的琥珀色瞳仁淡淡的,那常年跳舞的身軀優雅細長,然後毫不在意地搓了搓手,就向樹上爬去。
美人爬樹,居然一點也不滑稽,大概是季雲青太過輕盈,神態又這般坦然。
周銘抱著那還帶有溫度的大衣,不由自主地向前幾步站在樹下,既怕人踩空摔下,又怕花花不配合,仰得脖子都有些酸痛。
季雲青很快就爬到樹的最高處,一手抱著樹乾,另一隻手輕巧一撈,就拎著小玳瑁的後脖頸,然後往下順著下來,離地麵還有一兩米的時候,乾脆利落地縱身一跳,穩穩落地。
“牛逼啊!”林萌萌仿若海洋館裡的鼓掌海獅,“季老師看起來跟朵高嶺之花似的,沒想到......”
“這有什麼,”季雲青把懷裡的貓遞給周銘,“小時候淘氣,這種事也經常乾......嘶!”
周銘一手接貓,另一隻手要把外套還給人家,嘴上說謝謝,眼睛還要去看季雲青怎麼了,給他慌得有點懵。
季雲青大喇喇地把雙手翻開,掌心被擦破了皮,滲著血。
“對不住。”周銘喉頭一緊。
“沒事,”季雲青不在意地接過外套自己穿了,“外麵有寵物醫院沒?得拍個片子看有沒有內傷,我順便擦個碘酒就好。”
林萌萌也跟著大力點頭:“是啊是啊,花花又不會說話,千萬彆摔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