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裴茹才輕輕籲出一口氣,剛剛看著祁妙那樣,她也跟著緊張起來,自己閨蜜看起來大大咧咧口無遮攔,其實心思細膩容易緊張,所以她收到信息就立馬拖著人過來,剛剛看見對方手足無措的樣,生怕那個季雲青讓祁妙下不了台,幸好這人雖一臉冷漠,說的話倒很溫柔。
“你就是最棒的,“裴茹把祁妙拉到自己旁邊坐著,“等晚上,我給你拍一大堆的美照哦。”
“行,”祁妙笑眯眯地,“加十級濾鏡那種。”
女孩們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季雲青才慢條斯理地把麵前的水杯拿起,潤了下嗓子說:“不過你核心不太好,在折花枝時的那個雲裡前橋一定要穩住了。”
祁妙哀嚎一聲:“我就知道......”
“這裡又沒外人,”季雲青放下杯子,“還有你和張生重逢時的那場配合,情感要再濃烈點,我看過你的彩排,就是在......”
他給祁妙輕聲提點著,陳歌之和周銘就在一旁偷偷講小話,怒罵自己那萬惡的資產階級老板。
“新接班顧總裁才二十出頭呢,”陳歌之把喝完水的一次性杯子捏扁,“手腕怎麼就這麼強硬,國內公司的生存質量真讓我老淚縱橫啊。”
周銘把自己的水杯遞給對方,他這人臭講究,在外麵從來不喝一次性杯子接的水,更何況祁妙對他而言也是剛認識的陌生人,就本能地有些回避,陳歌之也知道他的毛病,大咧咧地接過,就咕咚咚地一口喝完,繼續抱怨。
“我懷疑那個小子都不帶睡覺的,他還是人嗎?”
“你不習慣社會的毒打呀,”周銘自然地又給他加滿水,“這也正常,畢竟你剛回國沒多久,慢慢習慣就好。”
陳歌之接過水杯,眼鏡片上蒙了層霧氣,繼續嘟囔:“我就是在學校呆的太久了。”
“不考慮讀博嗎,”周銘問道,“我記得你的導師那個研究方向不錯,你也很喜歡......”
“不要了,”陳歌之突然笑起來,一掃剛剛臉上的陰霾,“我要是再回去讀博,就沒法兒在國內陪著茹茹了,好不容易追到的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居然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表情,看得周銘心中都有些動容,知道自己朋友這次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一定不會被辜負的。
陳歌之被周銘的眼神看得有點害臊,就推了他一把,笑罵道:“彆看我了,看人家祁妙呀。”
周銘收回目光,才發覺祁妙和季雲青在前麵站著,一塊盯著手機屏幕看彩排視頻。
“這裡再來一遍,”季雲青按住暫停鍵,“有一個小問題,再注意下會更好。”
“就在化妝間吧,”祁妙把手機扔到沙發上,脫下自己的外套後重新放了段音樂,“這個距離可以跳開的。”
季雲青聞言點點頭,往後退了幾步,衝著祁妙比了個手勢。
下一秒,祁妙伸展四肢,輕盈地往前跳去,不,在周銘這個外行看來,似乎用“躍”這個字更為合適,她活像隻快樂的林間小鹿,足尖在地上微微一點,就被風托起似的轉圈起舞,然後靈活地縱身抬腿,跳到了季雲青身上,修長的雙腿被對方在自己腰間固定,女孩柔若無骨地向後仰去,明明隻是穿著最普通的衣衫,卻仿佛有披帛纏繞,嫋娜飛揚。
季雲青毫不費力地托舉了她好一會,才穩穩地把人放下,張口道:“對,就是起跳這裡的節奏有點小問題,再來一遍。”
裴茹幫忙放著音樂,祁妙又來了一遍,兩人在空靈的樂章中碰撞,毫不忸怩,彼此相望的眼神中是坦蕩的熱忱。
陳歌之小聲地“哇”了一下。
周銘眨眨眼,其實對於季雲青而言,他並沒有跳舞,因為隻是配合祁妙的動作做托舉而已,但隨著如泣如訴的音樂,明明隻是舉手投足的幾個動作,就顯示出他身段的風流自然。
有些人,哪怕隻是在那站著,就能感覺到所綻放的光芒。
周銘並沒有看過季雲青完整的舞,但此刻他覺得,如果有機會的話,自己是願意坐下來為其買一張票,好在觀眾席裡為他鼓掌的。
“不對,”季雲青再次把祁妙放下,“我來跳女步示範,你看好。”
說完,他轉向沙發上坐著的兩人。
“周銘,”季雲青看著他,眼眸平靜,“你來幫個忙吧,站著就行。”
“啊?”周銘傻愣愣地站起來,根據指示向前走了幾步站好。
季雲青揉揉祁妙的頭,小聲交代了兩句,就對裴茹一點頭。
裴茹按下手機音樂播放鍵。
輕柔的樂聲水瀉般淌下,周銘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到季雲青朝自己輕盈地奔來,然後輕巧地縱身一躍,他本能地伸出雙手抱住對方,卻在發力前就感覺到,兩條修長的腿緊緊地纏在了自己腰上。
周銘頭皮一炸,雙手不由自主地托著季雲青單薄的後背,那粗針織的黑色毛衣已經被他揉按得變了形。
而季雲青毫無知覺般向後仰去,從周銘的角度隻能看到那小巧的下巴尖。
“看到了嗎,從那個點進去起跳,還有就是發力點在你,對方隻是配合罷了,這樣才能突顯出崔鶯鶯的奮不顧身。”
季雲青乾脆利落地直起身子,把手放在周銘肩上:“可以了,放我下來......”
“咦?”他稍微掙紮了下,沒掙動,就困惑地張大了眼睛看向對方,遲疑地張口。
“周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