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你說的情況,骨折和出血的概率不大,但是這個貓蘚挺嚴重的,你也知道,貓蘚和耳蟎並不難治,主要得有充足的耐心。”
周銘把語音放給那兩個女孩聽了,然後才收起手機:“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男朋友馬上過來,”一個女孩有些羞澀,“先帶它去醫院看看,隻是學校宿舍不能養寵物……不過他家是本地的,可以養的。”
看來是附近的大學生。
“全身檢查是一定要做,”周銘揉了揉小貓的腦袋,歎了口氣,“既然看見了,也有我的一份,我來付檢查費。”
“不用不用,”女孩擺手道,“我們湊湊就夠了。”
“沒關係,”周銘輕聲道,“我也養貓,就是一點心意。”
他這些年也時常做救助流浪貓狗的事,但周銘不愛跟生人打交道,就沒參加專業性的協會,而是按時捐款捐糧,或者親力親為地幫助找領養。
“並且我有一個條件,”周銘已經拿出手機了,“年齡到後就給它絕育。”
女孩愣了下,才點頭:“這是肯定的。”
“那就讓我出個心意吧,”周銘笑笑,溫和地揚了揚手機,“我馬上就得走了,朋友還在等呢。”
他知道對於很多囊中羞澀的年輕人來說,養貓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尤其是生病時的檢查,因而對於這倆有愛心的學生,他有心幫一把的。
女孩有些微微的臉紅,打開手機收款碼:“好,之後的醫院報銷單我會給你發的。”
周銘笑笑,直接給她轉了三千塊錢:“沒事,隻要按時絕育,不棄養就好。”
說完他就站起來準備走,剛剛的話沒說錯,陳歌之的確在催他了,說人家祁妙都出來了,你這家夥跑哪兒去了。
於是周銘就小跑起來,還好離得不遠,等他到了劇院門口,懷裡的烤紅薯還熱乎著呢。
幾人在劇院的大門口等他,正嘰嘰喳喳聊天,還有一群舞蹈演員沒走,在另一邊圍著熱鬨,周銘快走幾步到了跟前,衝著祁妙點頭:“不好意思,我去買了點夜宵……”
“真貼心!”祁妙眉開眼笑地接過一個烤紅薯,“哇,好燙。”
周銘把烤紅薯給幾人分了,才聽出來他們的意思是接著下一場,找個地方去唱歌。
他一聽頭都大了,立馬拒絕:“你們去吧,我要回家睡覺。”
“少來,”陳歌之攬著周銘的肩,“你天天都老年人作息,偶爾浪一把不成麼?”
“不成,”周銘微笑著扒拉掉對方的爪子,“講真,你們玩吧。”
見他堅持,陳歌之和祁妙也就不再勉強,繼續開始討論去哪裡接著玩。
周銘講完拜拜後就往停車場走,他的指尖上還殘留點烤紅薯的香,拿出濕紙巾邊走邊擦,劇場的院內有點黑,隻能趁著月光看清前方,剛拐彎,他就看到季雲青在棵梨樹下站著,正跟個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說話。
哪怕是夜裡,也能看到季雲青唇邊那淺淡的笑意,而下一刻,他就露出個無奈的表情來,伸出修長的手指擰了下對方的耳朵。
那個西裝男人背對著周銘,也能看出來身姿挺拔,被揪住耳朵好像也不生氣,乖巧地在那站著。
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周銘隻覺得有些彆扭。
就,很不舒服,很想衝上去吼一句大晚上的你們在這裡唧唧我我成何體統。
可人家倆也沒做什麼,隻是麵對麵聊天,揪了下耳朵。
手機屏幕亮了,是陳歌之發來的微信。
雪絨花:“你見著季老師了嗎?祁妙她們在等著呢,說是也來停車場了。”
“見著了,可能在忙呢。”周銘心不在焉地靠在牆上,語氣裡帶著自己都難以察覺的酸澀,“跟人聊天呢。”
雪絨花:“叫他過來,催催呀。”
周銘歎了口氣,從牆角出來,在夜色裡往前走去,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季雲青好像聽對方講了個什麼笑話,突然愣了下,然後大笑了起來。
那是個張揚明媚,很燦爛的笑容。
周銘被那笑晃了眼,鬼使神差的,他掏出手機想要拍下來,興許是月光太美,大概是梨花正綻,他的心咚咚直跳,人生第一次乾這種有些不道德的事。
我就看一下,馬上刪。周銘有些心虛地想,小心地打開相機,輕輕按下拍照鍵。
與此同時,一道耀眼的白光閃現,在夜色中瞬間奪走了對麵的注意力。
周銘愣了。
他居然……忘記關閃光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