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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令 午間明月 7613 字 1個月前

隨後取下幕籬,在穆襄襄看過來時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穆襄襄抓緊了欄木,身後的奴子正要上前去勸,穆襄襄卻先一步開口:“三百萬。”

此言一出,穆襄襄身後的奴子卻大驚失色。

“還挺闊綽,你們穆氏是行商的?”

“她的嫡親姐姐穆芊芊,第九十二代格世,”宮長木看向對麵的女孩兒,嘲諷道:“無數人送給格世的賀禮卻全都落入這樣的……人的袋子裡!”

司月久久不言,直到外頭定音錘落下的聲音傳來,再看向穆襄襄時還領到一個得意的眼神。

“……”司月白了她一眼就轉身回到軟椅上坐下,宮長木則識相地將珠簾放了下來。

“有些惹人嫌呢。”司月扶額,心中醞釀著她的小算盤。

隻聽外頭傳來一陣喧嚷,半盞茶功夫後雅閣的門被推開了。

“你……回來了?”

來人正是織夢,司月皺著眉應了聲——宮月兮的記憶裡沒有這個人,她不太清楚兩人關係的親疏,再加上無心處理這些關係,內心卻不由得不耐煩起來。

外頭也傳來了“怎麼下了”“織夢快來啊”“我要見織夢”等帶著煩躁的話。

織夢卻不因她冷冷的態度而削減幾分激動的心情,繼續道:“對了,暖情閣……”

“不必多說。”司月不受控製地揮揮示意她下去,織夢仍不放棄,正要繼續說時卻看見司月頸間一道若隱若現的黑白相間的長繩,隨即瞪大了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這就退下。”織夢隨意點點頭,眼見著就要離開時司月又叫住了她。

“這簪子……”司月將那絲帕包裹著的玉簪拿出來遞給織夢。

“雖是簡陋了些,莫要介意。”

“簪子……”織夢抬頭看著她,許久都說不出話來,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指甲仿佛要陷進血肉中去。

“怎麼?不合你的心意?”

“不不不,我……非常喜歡!”說罷,織夢伸出顫抖著的手去接玉簪,一碰到玉簪就飛快縮回手,小心翼翼地將玉簪插入發間。

“這樣……好看嗎?”

“不錯。”司月想了想,又改了口,“很好看,不過與你的衣服……”

“那……那我……退下了。”織夢未待司月應答完就退出了雅閣,神色慌張,不知是怎麼了。

宮長木見狀,稍稍瞪了她一眼也跟著跑了出去。

奈何司月再怎麼琢磨也猜不出她幾分心思,隻得作罷,頗有些失落地回客棧去了。

……

夜幕。

暖情閣內。

牆上的琉璃燈散發著微弱的黃色光芒,好不容易引來的幾點流螢又被琉璃燈傳來的熱浪給襲走。

院落中的路燈已經熄滅,連殘香與餘溫也沒留下幾分。

牆角種的幾棵桃樹已經開了花,滿滿一樹的粉色春光,微風吹來時浮動片片柔軟如暖玉的花瓣,花瓣樹葉間相互摩挲發出沙沙聲。

風撫摸完桃樹後又不知疲倦地到了簷下,用雙手輕挑簷下木支架上掛著的幾十隻瓷鈴鐺,似乎覺得也頗有趣味,而後在這裡駐足,開始彈奏一曲悲歌。

池中的幾尾錦鯉將息未息,仍不放棄地尋找那些白日時未被發現的魚食,好不容易發現一兩粒魚食時又被其它魚兒搶走了。

伴隨著池水流淌的聲音,屋子裡傳來毫無節奏的步子聲打斷了這支曲子。

織夢提著一盞將熄的琉璃燈,步子略有些不穩地走到簷下的台基上——這台基以梨木為底,各處隨意描上了各色各樣的花後再刷上桐油,再鋪上一張小小的絨毯,絨毯上放了一些胭脂粉黛盒子以及一個精美的梳妝盒。

見此,織夢更傷心了,身子一軟直接趴倒在絨毯上哭泣。

低聲哭泣許久,等到琉璃燈徹底熄滅時就隨手丟開琉璃燈,借著月光看著鏡中自己憔悴的麵容。

“當初你救我於水火之中,如今你既去了,我又何必苟活於世……”

在看到頭上的那唯一的一支簪子後更是哭得更甚:“你從未送過我什麼金銀首飾,你知道的,你明明是知道的……”

身後傳來幾聲微弱的動響,待織夢反應過來時冰冷的劍尖已經架在她的頭上,然後慢慢往下滑,劃過肩頭、手臂、後背……最後到她腳尖。

借著鏡子,織夢隻看到一個黑色的兜帽。

“你是什麼人?”織夢收了眼淚,悄悄從物空間取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伺機待發。

那人不說話,隻是借著梳妝盒上的鏡子打量著織夢的容貌以及其下半泄的春光,隨後舔了舔唇間。

織夢自然看到了那人的動作,一時惱怒起來,左手發力一個翻身後右手握著的短匕立即擊退長劍,再從物空間取出幾枚飛鏢快速擲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也反應極快,幾個閃身就輕鬆避開淬了毒的飛鏢,織夢咬牙從物空間取出兩把長劍,腳尖一點衝向庭院裡的黑衣人。

轉眼之間,兩人已過了數招,且見黑衣人已有壓倒性的優勢仍不傷織夢一絲一毫,隻是用長劍在織夢招式的空隙中勾破她的衣服。

“卑鄙無恥——”

“嗬……”黑衣人玩上癮了,直到看見她頭上的玉簪,隨即改變了自己的目的,徑直衝向玉簪。

這把長劍除去要避開織夢的攻擊,還要將玉簪也挑出來,眼下是麻煩了許多,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隻見黑衣人一手抓住織夢左手的長劍,另一手握著長劍直接用力擊碎織夢的長劍,然後扔了自己的武器,直接取下織夢頭上的玉簪,放在手上把玩片刻後就扔進了魚池。

“你這混蛋——”

織夢已跑到魚池邊上,焦急地尋找著一片渾濁中的一支潔白,下一秒就有一雙手環住了她的腰,還不安分地摸索著。

黑衣人看著她的背影,鬆開握著劍的手,長劍隨之落在地上,伴隨著一片鮮紅灑落在地麵上。

黑衣人則看著她的身子,不知覺地舔了舔唇角,慢慢向她走近,而後欺身壓上去。

織夢感覺得到那個人緊緊貼在她後背上,能感覺得到那人滾燙的體溫,甚至能感覺得到那人強有力的心跳傳來。

“我勸你現在放手……我還能留你個全屍,否則……”

“嗬……白天的時候見你也沒怎麼頂過嘴,怎麼?隻有她才能製得住你是麼?”

“你!”

“白天見你時我就忍了許久……”黑衣人一手仍環住她的腰,另一手有條不紊地解開她的衣帶,埋在她頸間輕嗅用過皂角後留下的淡淡餘香。

“聞槿,你是知道的,我不能控製我的欲望,若你非要阻止我,下場可不太好……”

……

夜幕已深,四隻小狗兒吃飽喝足後就回到窩裡報團睡著了。

司月坐在床沿上看著外麵碧水湖上漂浮著的琉璃燈,心思忽近忽遠,忽然就想起沐瞳來了,卻也不是特彆想——司月幾次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沐瞳待自己不錯,同為‘廢物’的他最多也是同自己拌拌嘴。

想到沐瞳,司月又不由得想到了幼暝——幼暝也待她極好,隻是修行時嚴厲了些。

可歎,一想到修行,蒼顏白發的夫子又出現在她腦海中,雖然看起來是個老翁,其心性仍像個孩童……

正這樣想著,司月眼前一黑,緊接著映入另一個畫麵——

司月所見是一間臥室,臥室裡的布置十分高雅,僅用素紗並著黃幔作簾子掛在房梁上;牆上掛著幾幅畫,內容倒也清雅,為蘭花、雪梅、青鬆之類;深色梨木矮櫃上一端擺了一個雕花瓷瓶另一端擺了一麵精巧的銅鏡;另有一個梳妝台,台上擺滿了各類胭脂、口脂、染蔻、香囊與幾件零零散散的精巧首飾;茶幾上放著青色茶壺與茶杯,並上一個銅龍鏤空香薰爐,縷縷熏香自爐中升起,穿過鏤空紋彌散在臥室中。

此時,正有一美豔婦人坐在梳妝台前卸妝容,打開一個小抽屜,將釵飾放了進去。

旁邊的床上坐著一個微胖的男子,司月定睛一看,那正是今日見到的‘掌櫃’。

而後聽那美顏婦人說道:“今日我去見了小二說的那位‘貴客’。”

“貴客……”‘掌櫃’思索片刻而後恍惚間記起來了,說道:“聽說是個女娃娃,也許是家裡慣著長大的敗家子。”

“哼——”美顏婦人長哼一聲,取下最後一件首飾後起身走向‘掌櫃’,臨近時‘掌櫃’一把摟住美顏婦人,將她緊緊鎖在自己懷裡。

“夫人,夜已深了……”

“你就心急了些……我還有一支發簪未取下呢……”

婦人欲推開穆平的手,卻又不使上力,惹得穆平的力氣越發大了起來:“哪有什麼簪子,最後一支早就取下來了……你這招不就是欲擒故縱麼……”

兩人廝磨小半會兒,婦人率先開了口:“我今日瞧見了那丫頭的幾分麵容。”

“丫頭?丫頭片子?!你未免過於擔心了些,隻是一個女娃娃,有什麼好擔憂的?”

“丫頭片子?你可彆忘了這兒可不是清城,若真是那裡來的丫頭倒也罷了;可聽了小二說的,又怎麼會是清城女子的做派?你便忘了宮氏、天氏的那幾個?還是說你也忘了如今穆氏的那個?你可要當心了……”婦人湊在他耳邊低聲道:“這麼些年來,她可從未問津這兒,若是叫她查出什麼來了……我瞧著長得挺像的。”

“夫人你這話……”

“便怕她就是那位……”隨後婦人又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穆平當即臉色大變,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你此話可當真?”

“你也真是塊木頭!真不真哪能由我說了算的?當初是她讓你接手的,我不過是在屏風後看了幾眼大概,理應是你更熟悉!”

穆平沉思後點點頭:“你這麼一說……”

“要不夜裡派個修者去瞧瞧?不過切記要使個女修者,萬一不是她還敗壞人家姑娘的清白,今後生意也少了……”

“夫人想得周全。”

婦人叫穆平鬆開了手,自去吹滅燭燈,又在各處隨意放幾塊耀石並施以靈力,雅閣中因而添了幾分暖意。

隨即穆平走上前去,兩人擁吻在一起,一路碰撞最後倒在床上,床幔放下,蓋住這一室春光、萬分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