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默不作聲的學生全都驚訝起來，齊齊用目光望向這個口出狂言的年輕人。

荀卿注視著李斯，這個年輕人臉上含著笑，說自己不想成為君子，也不想弘揚儒家，目光堅定深色坦然。

李斯，這個答辯的時候懟過教授被安排穿越到自己論文的人，胸中又有按捺不住要表達的欲望，似乎不講出來，他就不叫李斯了。

李斯隻想混個畢業證，沒法講自己為了天下蒼生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哪怕在這個係統裡。

今天似乎又搞砸了呀，李斯心裡感歎了一聲。

李斯鞠了一躬，道了聲打擾了就往門外走。

荀卿歎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自己鬱鬱不得誌的一生。

荀卿放下手中的書卷，揮了揮手讓眾學生散了，遞給李斯一張考卷，疲憊地說，“明天你來旁聽吧。”

李斯轉過身接過考卷，覺得這位名動天下的思想家教育家，頓時蒼老了十幾歲。

荀卿找到他的光，但是這段光注定會顛覆他的一切。

他見到那段光的時候，就已經在那一刻做出決定，下定決心助他一臂之力。

荀子找的東西，兩千多年後，人們管它叫靈魂。

***

從學舍裡走出來，韓非對剛剛的低氣壓心有餘悸，問李斯，“李、李兄，你的書法是大篆嗎？你是楚國人，似乎你剛剛答卷用的文字是秦國的大篆？看似和大篆有一些相似，但是似乎有一些簡化。”

李斯笑了笑，“這個啊，叫簡體字。”

落日已經西沉，天邊的晚霞像血紅的路，李斯目光看向遙遠的夕陽，“大篆寫了這麼久，是時候應該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