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思詩交待,是她在馮初雪的藥膏裡加了料,料的成分她說不清楚,她認為那隻會讓馮初雪起一些皰疹。東西是謝偉給他的。”
羅昭感覺得出來,林落對這個案子很關注。雖然他不明白這小姑娘為什麼這麼關心這件事,但既然她已經參與進來了,還幫了大忙,那麼多給她說幾句也沒關係。
而電話另一端的林落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聲音,呼吸很平穩,好象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羅昭對此已不吃驚了,畢竟林落有那麼多地方跟彆人不一樣,再多這一件也不算什麼。
林落確實沒什麼好吃驚的,早在謝偉母子倆針對她的時候,她就在懷疑,在馮初雪一案中,謝偉有做過什麼。
至於為什麼要針對她,林落猜測,有可能原主看到或聽到過什麼。這讓謝偉有所顧忌,因此想借謠言之手讓她精神崩潰。
當然,這些隻是她的猜測,還沒有什麼線索能證明這一點。但這一行就是這樣,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是可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
“謝偉怎麼交待的?”林落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便捂著話筒小聲說道。
“他承認自己知道斑蝥這東西有可能毒死人,蟲子是他從山裡抓的。他見老家郎中用過,郎中用的時候要去掉頭和四肢,再用醋泡製。他抓的自然沒有經過泡製、也沒去頭足,直接撚碎取汁,交給馮思詩,讓她把斑蝥汁水混入馮初雪的藥裡。”
林落:……馮初雪到底倒了什麼大黴,遇上這麼一對親戚,一個個都恨得她要死?
可根據她這陣子的了解,馮初雪是個和氣人,並不是容易遭人恨的性格。那這到底是為什麼,父親和母親雙方的親戚都不想她好?
這時羅昭也想到了這一點,輕輕歎了口氣:“馮初雪也是夠倒黴,攤上這麼糟心的兩門親戚。謝偉說,他姑已經沒有生育能力,馮初雪如果死了,她家就不存在繼承人了,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品…”
羅昭沒說那麼細,但意思已經足夠清楚,如果謝偉說的是真的,那他這行為就是要吃絕戶!
吃絕戶這個事在古代挺常見的,家裡如果沒有男丁繼承家業,族人和親戚就會等著吃絕戶。哪天做丈夫的兩腿一蹬,哪怕妻子和女兒都健在,家產也會被刮分走,這在古代可是正大光明可以發橫財的機會,外人也說不得什麼。
現代情況當然好多了,但個彆家庭被人惦記上的也不是沒有。
謝偉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本就不是個正經人,有這些歪心思也不算奇怪。
林落想了想,問羅昭:“謝偉如果想吃絕戶,那他為什麼不自己給馮初雪下藥?何必把馮思詩也拉上,平白送出了一個把柄?”
這件事林落都想到了,羅昭查案這麼久,怎麼會想不到?他告訴林落:“謝偉交待,他曾去過馮家,想找機會進馮初雪房間下藥。但馮初雪回家看見了,把他趕了出去。馮初雪不太待見他,平時跟馮思詩比較親近,他得不了手,就找了馮思詩。”
“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詳細一些,最近幾天你可以來刑警隊。”
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林落聽出了點什麼,她主動問對方:“羅隊是不是還有彆的事要說?”
羅昭在電話另一頭有些赦然,他感覺他那點小心思即使隔著電話線,都被林落看出來了。
但話總是要說的,於是他輕咳一聲,跟林落說:“小林哪,是這樣,我手裡有個入室搶劫案,嫌疑犯目前已經被抓,是外地人。目前這個案子已經被檢方駁回,要求我們補充證據,筆錄不算,因為嫌疑犯本人已經交待。檢方擔心的是嫌犯到了法庭上會翻供,如果沒有指紋這類客觀上的物證的話,案子有可能訴不出去。”
“具體是這樣,被搶那一家有個孕婦在家,嫌疑人入室後她躲到了陽台上呼救。因為受到驚嚇,目前她還在醫院。嫌疑人被抓後受害人對凶手進行了指認,這個證據可以采用,但證據鏈還不夠紮實。因為嫌疑人長得普通,沒有比較明顯的體貌特征,孕婦在指認時,也有猶豫。”
“目前我們在門把手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紋,我們懷疑,它是嫌疑人在開鎖時留下的。他入室後戴上了手套,室內提取不到指紋……”
羅隊又說了些案子的情況,林落聽明白了,羅隊是希望她再幫忙把疑難指紋處理一下,跟嫌犯本人指紋進行比對,如果比對成功,那這個證據鏈就比較紮實了。
作為專業人士,她知道,一個案子隻抓到人,並且讓嫌疑人交待了,這還隻是個開始。
還要接受檢方審核,過審後再上法庭。這時如果證據不充分,還有無法定罪的可能。尤其是死刑案,需要證據鏈異常紮實,經得起多次複核,才可能判死刑。案子判了,這個案子才算成功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