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澤陷入兩難,這可是一萬功德,不是一百功德,真的要為了這個將他迷暈,還想取他性命的人,花費一萬功德嗎?
不行!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他可還欠著功德呢!而且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大方的人。
還是拖延點時間,慢慢將景隴治好,直接離開吧。
可是……
傅嘉澤繼續跟那個男人履行交易,怎麼辦?
媽的!
這又跟我沒關係!反正讓我花功德,絕不可能!
靠!
怎麼沒關係!傅嘉澤要是繼續履行和那個男人的交易,造成人類混亂,倒黴的還不是我!
蘇白澤糾結的在地上畫圈,內心兩個小人在打架。
景隴看到了,問道:“你在乾什麼?畫圈詛咒傅嘉澤?”
蘇白澤抬頭,意識到,倒黴的也不僅僅是自己,還有景隴,和妖管所的其他人。
他停止手上動作,深吸一口氣,掐著大腿,逼自己支付了一萬功德,將陶瓷罐複原。
景隴看著陶瓷罐複原,也並未太驚訝。
蘇白澤拍了拍手,捧著陶瓷罐站起來,特意小心的避開景隴,這可不能再摔了,畢竟是一萬功德啊!
傅嘉澤看著複原的陶瓷罐,失神的雙眼立馬亮了起來,看著蘇白澤的眼神也由不屑變成了欽佩。
蘇白澤道:“我知道你不太信任我,但這是不是可以表達我的誠意?”
傅嘉澤小心的接過陶瓷罐,仔細的左看右看,發現與最初如出一轍,態度也不自覺好上幾分,“哪裡的話,一直以來,我都很信任蘇醫生,隻是……之前吧,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蘇白澤對於他這種,一人一麵,給奶就是娘的性格,絲毫不意外。
“現在誤會可以解開了?”蘇白澤問。
傅嘉澤點點頭。
蘇白澤道:“那我的助理?”
傅嘉澤道:“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請了,正在來的路上呢。”
蘇白澤頷首,在內心給林兮磕頭,為了這個難纏的傅嘉澤,不得不把她拖進來。
“好的,那我們來做些治療前的準備吧。”蘇白澤道。
“我完全配合!”傅嘉澤舉手道。
“在治療前,醫生一般會問患者信息,這一點,傅先生是能理解的吧。”蘇白澤道:“但你的朋友不太方便,所以,傅先生能代替回答嗎?”
傅嘉澤有些遲疑,心想,不是都說蘇醫生無所不知嗎?
但還是道:“知無不言。”
“很好。”蘇白澤看出了傅嘉澤的遲疑,顯然還是對他不夠信任,他道:“剛剛我複原陶瓷罐的時候,有跟裡麵的玉兔……先生,進行短暫的交流,發現他求生欲望並不強烈,這是為什麼?”
聽到這個,傅嘉澤的顧慮漸漸放下。
他擔心蘇白澤肚子裡隻有半桶水,隻為了套他話。
“他叫童言。”傅嘉澤沉思了一會,垂下頭緩緩道:“說來,該死的應該是我。”
蘇白澤挑眉看著他,“聽起來,你們之間的故事很複雜,可以講一講?這或許對童先生的治療會有幫助。”
“要知道,心結可比外傷難治愈多了。”
傅嘉澤抬眸,認同的點了頭,“確實如此,心結……”
他歎了口氣,這個心結,又何苦不是紮根在他心中呢?
“我和小童,是八年前認識的。”傅嘉澤望著頭頂的山洞,似乎在認真的回憶什麼。
“那時我剛從妖界學校畢業,一心想在人界闖出一片天地,證明給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妖看看。”
“可來到人界後我才發現,人界與妖界還要難混,在這裡若是沒有資源和人脈很難出頭,幸好我歌唱的還不錯,便每天都在家裡附近的一個小酒館當駐唱歌手,隻是工資不太穩定,每月交房租時都很窘迫。”
“小童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是個鼓手,而且還組建了樂隊,在當時的圈子裡,算得上是小有名氣,可能因為我們都是妖的緣故,小童時不時會在樂隊演出結束後,來聽我唱歌。”
“他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很難將他與鼓手聯想在一起,但他的鼓卻敲的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我敢保證,沒人比他的鼓敲的更好聽了。”
蘇白澤打斷道:“說重點。”
傅嘉澤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嗯。”
“那天我剛下班,在後台因為房租的問題發愁,小童過來找我,告訴我他們樂隊主唱嫌賺不到錢,便轉行回老家開小賣部去了,他邀請我去他們樂隊,因為他說能看得出我也是真心愛音樂的人。”
“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他這種錯覺,我說不上有多愛音樂,隻是很享受在台上那種被人仰望和喜歡的感覺,這是……我缺失和追求的東西,相信我的老同學——柏原,已經給蘇醫生講過我的過去,所以,蘇醫生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蘇白澤點頭,“能。”
傅嘉澤繼續道:“我隻是個俗人,但小童不同,他是真心的喜歡音樂,他的夢想是組建一支永不解散的樂隊,能夠到全國各地演出。賺多少錢,有多少名氣,並不是小童最看中的東西,他更享受音樂本身。”
講到這,傅嘉澤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上,熟練的抽了一口道:“那天,小童問我,加入樂隊後,能不能陪他一起走下去,因為他再承受不起失去隊友的感覺。”
“我該拒絕他的。”傅嘉澤苦笑道:“我們本不是一路人,可我卻因為加入樂隊有一千塊紅包,便答應了他,隻為了交我那一居室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