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跟什麼?”蘇白澤一頭霧水,景隴的手就跟火鉗一樣,牢牢的禁錮著他,怎麼都掙脫不開。
“你眼睛長來到底是乾什麼用的?要不要吾給你接盆水好好洗洗?”景隴怒氣衝衝的瞪著蘇白澤。
蘇白澤下意識捂住眼睛,“不用!不用!我眼睛很乾淨!”
景隴輕嗤,“那你手腕上這麼一長條傷痕,看不到?!”
“是嗎?”蘇白澤睜大雙眼,去看手腕。
昏暗的山洞裡,火焰不安的跳動著。
他穿著杏黃色針織毛衣,隻露出一小截手腕,卻在毛衣和火光的襯托下,顯得皮膚格外白。
蘇白澤找了半天,除了白,什麼也沒看到。
景隴不耐煩的用手指出來,就在腕骨那個位置,有個極其細小,就快愈合的傷口。
“......”
蘇白澤:“就這?……您眼神可是真好。”
“怎麼不是一長條?”景隴怒視著他,“是那臭狐狸抓的吧!”
說著,像起身要出去乾架似的。
“彆!”蘇白澤連忙拉住他,“一點小傷,沒事的。”
準確來說,這隻是小劃口,連傷都稱不上。
他平時一個人慣了,這點小傷都習慣性忽略掉,更何況他是一個成年人,哪有成年人會為這點小傷口憂心的。
不過,景隴竟然這麼擔心他,心裡怪開心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不合時宜響起來,“咕咕”一聲又一聲,響徹在這山洞裡。
景隴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麻煩?
蘇白澤尷尬的看向景隴和林兮,“額……你們餓了沒?”
林兮撇了撇嘴,酸溜溜道:“喲,小蘇,現在想起我來了?我還以為你眼裡隻有殿下呢。”
“……”
蘇白澤臉一紅,斥道:“林兮!你瞎說什麼?”
“我可沒瞎說,你也不知道,你們倆剛剛那樣子,眼裡隻有對方,哎喲,那氣氛喲!”林兮道:“我真應該幫你們拍下來看看。”
林兮越說,蘇白澤臉越紅。
景隴彆過臉去,不太自然的對著林兮道:“彆廢話,現在去外麵抓兩條魚來。”
林兮瞬間換了副神色,摸了摸肚子道:“是給小蘇吃的嗎?會有我的份嗎?”
景隴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林兮立馬小跑出去。
林兮走後,山洞裡隻剩景隴和蘇白澤,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蘇白澤有些坐立不安,咳嗽兩聲,道:“嗬嗬,林兮她...就喜歡瞎說。”
聞言。
景隴麵色劇變,神色陰沉的盯著他,不悅道:“你知不知道,你傻嗬嗬笑起來,就像那村頭的二傻子。”
“......”
蘇白澤立馬斂了微笑,雖然景隴說話一如既往難聽,但剛剛那怪異的氛圍卻下去不少。
景隴卻依舊氣的不行,冷哼一聲,低頭看著蘇白澤手腕上的小傷口,眉毛皺成波浪號。
蘇白澤想把手腕藏進毛衣袖裡,卻被景隴凶狠的一瞥。
“彆動!”景隴又仔細看了眼,然後起身,在這山洞裡轉起圈來。
蘇白澤也不敢去觸景隴黴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啥,又惹得景隴生氣。
直到看到景隴找了個角落蹲下去,蘇白澤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問道:“你在乾什麼?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想上廁所了?”
景隴肩膀劇烈抖動,像在極力壓抑怒火,最後壓抑失敗,回過頭來怒罵,“蘇白澤!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
“……”
蘇白澤閉上嘴。
過了半響,景隴起身,手上像拿著什麼東西。
昏暗山洞裡,蘇白澤看不清那是什麼。
景隴冷著一張臉向他走來,將那東西放進手心捏緊,靠近他後,一手抓起他的手腕,一手把手心的東西按在他傷口即將愈合的手腕上。
清清涼涼的觸感透過皮膚,涼爽舒適。
空中飄蕩著若有似無的青草氣息,蘇白澤垂眸望去,他手腕上倏然敷著草藥。
“你……”蘇白澤這才意識到,景隴剛剛是在替他找草藥。
“彆動!”景隴睨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細心的用手將草藥均勻抹開,神色認真,仿佛在乾一件極其精密的事。
蘇白澤想說,他沒這麼金貴。
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火光下,景隴的臉更加俊美,指腹時不時輕柔的摩挲著蘇白澤的手腕。
皮膚上一陣酥麻,景隴的手指仿佛帶著魔力,蘇白澤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他忍不住道:“景隴,你真好,謝謝你。”
景隴的動作頓住,將頭垂的更低,然後繼續手上的工作。
蘇白澤道:“你很嫻熟,是經常用草藥敷傷口嗎?”
他隻是隨口一問,景隴的反應卻比剛才還大,過了半響,才抬起頭來,直視著蘇白澤的眼睛,道:“他經常這樣給我敷傷口,久而久之,我就學會了。”
他的眼神真摯,而又飽含一些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蘇白澤知道那個“他”,另指其人,心裡說不清多失落,剛剛的好心情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慌張避開視線,並沒有看到景隴瞬間黯淡下去的視線。
語無倫次道:“那挺……挺好的。”
時間又不知流逝了多久,蘇白澤的心情逐漸平複,心想,那個人是景隴的救命恩人,肯定會意義非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