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拗不過傅思盈,最終還是答應她,帶她去找忠勇侯。
……
忠勇侯府正廳。
禁衛軍正在四處搜人,忠勇侯府的主子們此刻都被聚集在這裡。
忠勇侯的正妻,侯府夫人,也是傅思盈和傅思卿的母親,她的膝下隻有這兩個嫡女。除她之外,府裡還有三位姨娘,她們膝下又分彆有些庶子庶女。
在得知要被下獄不日問斬的消息後,正廳裡哭作一團。
“嗚嗚嗚,姨娘,我不想死。”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侯爺,這可怎麼辦啊。”
忠勇侯年過五十,鬢邊白發斑斑,一張國字臉看起來正氣十足。
此時的他緊鎖著眉頭,在廳裡來回踱步,似乎在想辦法。
一片亂哄哄的景象裡,侯夫人獨自端坐一旁,衣著打扮和平時一般無二,麵對死亡不哭也不鬨,從容坦蕩,儘顯大家風範。
但這都是表象。當看到青蕪帶著傅思盈主動走進來時,忠勇侯夫人“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她眼前一黑,一個趔趄,差點倒下去。
“娘!”
“夫人!”
傅思盈和青蕪趕緊跑上前來一人一邊扶住她。
忠勇侯夫人站定後,衝著青蕪低喝一句:“不是叫你帶著二小姐走嗎?”
青蕪低下頭。
“娘,不怪她,是我要來的。”沒等侯夫人繼續說什麼,傅思盈開口打斷了她。
她看向一旁的忠勇侯,表情鄭重起來:“父親,您能讓我和陛下見一麵嗎?我有辦法解侯府眼下的危局。”
忠勇侯頭一次認真打量起他這個久病在床的二女兒。
她身形消瘦,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臉色也不太好,猶帶病氣,唯獨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眸光堅定,讓人忍不住相信她。
他和侯夫人是家族聯姻,關係談不上親密,特彆是在侯夫人連生兩個女兒之後,忠勇侯對傅思盈母女三人更為冷淡,連著抬了三位姨娘進門。
而傅思盈自小身體就不怎麼好,一直是個藥罐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父女倆隻有逢年過節才有機會見上一麵。
“當真?”忠勇侯語氣嚴肅。
傅思盈直直對上他的眼神,不避不讓,點頭:“當真。”
忠勇侯心裡飛快思索著。
他剛才就在想,向誰求助可以改變目前的狀況,但得出來的結論是沒有。
陛下頑固多疑,隻信自己,而且,天子一言駟馬難追,沒人可以改變他決定好的事情。
可如今他的二女兒說有辦法……
也罷!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忠勇侯親自從正廳那塊“厚德載物”的牌匾後取出了一樣東西。
他雙手遞出,慎而又慎地將它交給傅思盈:“拿上它,去見陛下,全家老小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鐵板之上以丹筆寫著方正的字,從中剖開,忠勇侯手裡的隻有一半,另一半在宮中存留。
這赫然是一份丹書鐵券!
這是從前忠勇侯府上交兵權時,先帝交給前任忠勇侯的“免死金牌”。
有這種好東西為什麼不用?!
傅思盈這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旋即,她又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原書中,乾元帝剛愎自用、藐視權威,和先帝的父子關係糟糕透頂,這份由先帝頒發的丹書鐵券,他怕是壓根不會承認。
要是真的有用,書裡忠勇侯一家也不會落得個全家抄斬的下場了。
至於忠勇侯為什麼又說“帶上它去見陛下”……
這東西乾元帝不在意,但不代表他下邊的人也不會在意啊。
如今忠勇侯府被重兵包圍,想出去見乾元帝隻能用丹書鐵券開道。
而見到乾元帝之後,就要看她有多大本事,能讓乾元帝回心轉意了。
“放心吧!父親!”
傅思盈接過丹書鐵券,走到看守大門的士兵麵前,將手中物什展示給他看,朗聲道:“抄家此事,大有誤會,快帶我去見陛下!”
事情飛快傳到這群士兵的統領耳中,傅思盈丹書鐵券在手,他不敢怠慢,忙喊了幾個人帶著她進宮去麵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