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今歲二十有餘,生得一副氣宇軒昂的好模樣,此刻正高坐寶座之上,金冠華服,貴氣逼人。隻是一張薄唇令他看上去不好接近,配上常年身為上位者壓迫感十足的眼神,更是讓人心生畏懼。
但傅思盈可不怕這個,恪守作為臣女該有的禮儀姿勢。
她生長於現代,從小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誨,皇帝在古代人眼中是君是父是神,在她眼中,也就是個血肉之軀的人類。
“臣女傅思盈,見過陛下。”
見到乾元帝後,她按照記憶中的禮儀,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你要見朕,是來為你姐姐求情的?”乾元帝的語氣中聽不出來喜怒。
皇帝沒說讓她起來,傅思盈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垂著首說道:“非也。陛下,隻是這其中或有誤會。敢問陛下,陛下要將我忠勇侯府關押下獄,可是因為厭勝術的緣故?”
乾元帝敢保證,不會有人告訴忠勇侯他們到底是因何獲罪,而宮中上下都對這事諱莫如深,知情者不過寥寥數人,她又是從何得知此事的?
他盯住傅思盈,目光森寒:“既然知道,何必前來。玩弄邪術,死罪一條。”
“陛下誤會姐姐了,”傅思盈不緊不慢地說,“那並非是什麼詛咒娃娃,而是我從前教給姐姐做的‘掃晴娘’,是民間用來祈求雨止天晴的止雨術法。”
這點並非傅思盈信口胡謅,掃晴娘,又被稱為“掃天婆”或是“晴天娃娃”,據傳是來自西北民間的習俗。
這麼一番話落在乾元帝耳朵裡,他聽得直皺眉頭,“荒謬,思嬪身旁的侍女都招供了,你以為朕會相信你這顛倒黑白的言語?”
乾元帝揮了揮手:“來人,把她給我……”
眼看兩位健壯的禦前侍衛就要把她“請出去”了,傅思盈心中一急,抬起頭看著乾元帝,大聲喊道:“陛下大可一試!臣女雖養在深閨,卻也知道最近正值汛期,連日大雨,若是繼續下去,馬上就會有洪澇災害降臨!”
“而掃晴娘的神力,正好可以替陛下解決此患!”
“姐姐的掃晴娘應該沒能完成吧?不然也不會被錯認。如果陛下信得過我,臣女今日便替姐姐做完掃晴娘掛起來,明日,就能為陛下帶來晴天!”
這番話傅思盈說得斬釘截鐵,自信滿滿。
話畢,她又添上一句:“如若不然,到時候再處置我們也不遲。”
乾元帝冷冷地望著她,目光中透露出些許思量之色。
忠勇侯一家都是群廢物,養出來的大女兒更是又蠢又毒,唯獨這個二女兒,倒是頗有膽色,還有幾分機靈。
他大手一揮:“來人,把從思嬪那裡搜出來的東西交給她,讓她到偏殿去。給你一天時間,朕倒是要看看,你口中這掃晴娘有幾分真。”
“若真是朕誤會思嬪了,朕自會免你忠勇侯府死罪,還你們一個公道。”
他盯著傅思盈,眸光陰冷,毒蛇一般:“如果明日這天公不作美,欺君之罪的下場……”
臨走前,乾元帝意味深長地給了她一個眼神。
傅思盈可不怕他。
氣象係統都說明天是晴天,這還能有假的?
她大方一禮:“臣女定不負陛下信賴。”
隨後施施然起身,跟著侍從去了偏殿。
很快有人將一個半成品娃娃交到了她手中,下人們又是盒子又是布,裡三層外三層地“封印”著這個娃娃,交給她時也是避如蛇蠍,顯然對巫蠱邪術怕得緊。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在他們畏懼的目光中,傅思盈直接上手了。
她不會女工,讓她做娃娃可是太難為她了,傅思盈照著記憶裡那些晴天娃娃的模樣,隻留了一個頭,蒙上一塊布,脖子纏緊,底下的碎布自然下垂。
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她將掃晴娘掛在窗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危機暫時解決,閒下來之後,傅思盈總算有空研究這個氣象係統是個什麼玩意了。
正想著,她腦海中冒出一個畫麵。
上首寫著她的等級一級,等級旁邊的經驗條空空如也,底下有不同等級能解鎖的功能,譬如普通糧食種子和高級糧食種子之類的,看得傅思盈眼熱不已。
有這功能,她在古代那不是能當活神仙,到哪都可以橫著走了!
不過她等級不夠,這些功能大部分都是灰色的,代表不可使用,隻有“七日天氣預報”顯示已激活。
忽然,等級經驗條動了一下。
“宿主使用係統功能七日天氣預報一次,獎勵少量經驗。”
傅思盈眼睛一亮,開口對著其他人念道:“今日天氣,大到暴雨,明天……”
這話聽得宮人們滿頭霧水,但他們奉命前來照顧也是監視傅思盈,她的一言一行都是要彙報上去的,於是這些話也被記錄在了冊子上。
而傅思盈那邊,伴隨著她的言語,經驗條一共跳了六次,看來每預測一天就能得到一些經驗值,不過不多,七天的經驗也沒讓她升到二級。
傅思盈關了係統,梳理起眼下的狀況來。
她打算明天問題解決之後見一見她姐姐傅思卿,看看對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身記憶中的她可不像是個會紮詛咒娃娃害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