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無人,傅思盈拉著傅思卿坐下,才繼續說。
“姐姐先彆哭,事情我已經解決了。我謊稱,你做的是個掃晴娘,原本是想留一天轉圜時機,看看父親那邊有何對策。但,或許是我們命不該絕,老天開眼,竟還真的雨過天晴了。”
“陛下大悅,這才免了我們的死罪。”
傅思盈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她不打算告訴傅思卿實情。
但這麼一番話說下來,往後乾元帝細問,傅思卿要是夠聰明,也知道該怎麼配合她圓謊。
她拉著傅思卿的手,看著對方的眼睛,壓低聲音:“姐姐,你跟我說實話,你做那玩意,到底是想做什麼?”
聞言,傅思卿又落下一行清淚,她擦了擦淚水,摸著自己的小腹,又後悔又難過:“我也不想這麼做的,是皇後娘娘跟我說,如果我想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就得聽她的。”
難怪傅思卿會乾出這麼蠢的事情來,原來是被逼急了。
皇後這一手挾天子以令諸侯玩得好啊。
傅思盈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皇後在書中可是大boss級彆的任務,給女主和男主的感情生活製造了不少麻煩,一直到全文後半段才被扳倒。
對方背靠相府,遠不是他們這無實權在手的忠勇侯府能對付的人物。
傅思盈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拿對方怎麼辦。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在她思忖的時候,傅思卿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語氣激動:“妹妹,你幫幫我吧,或者你把此事透露給父親,讓他接我回家省親。我的孩子才兩個月大啊,我不能留在宮中,她們會害死他的!”
傅思盈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溫言細語:“姐姐莫急,我想想辦法。”
傅思卿肚子裡的孩子以後還得喊她一聲姨姨的,她不可能看著對方被害。
最好的法子就如傅思卿所說,將她接回家去,等孩子出生再回來。
隻是估計忠勇侯和乾元帝都不會同意。
宮妃出宮回娘家養胎,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天下人,宮中不安全嗎?
這臉他們可丟不起。
兩姐妹許久未見,除了眼前這事,另有些彆的話題聊,不過多半都是傅思卿問、傅思盈答。
耽擱許久之後,傅思盈看時候也不早了,主動請辭,傅思卿拉著她的手送了她好遠。
既是舍不得,又因為她現在快六神無主了,想多依靠傅思盈一些。
“思嬪娘娘,您請回吧,陛下那邊還等著傅二小姐過去回話呢。”
乾元帝身旁的大太監處理完事情回來後,又被遣來跟著傅思盈。禦前混著的人誰不是人精?大太監看乾元帝這態度,就知道傅家這位正得盛寵,怠慢不得,因此剛才兩姐妹依依不舍許久,他也隻是在一旁耐心跟著,沒有任何催促的意思。
傅思卿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傅思盈看向大太監,客氣又禮貌:“有勞公公了,咱們走吧。”
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傅思盈又回到了禦書房。
乾元帝原本是在處理公務,見她過來了,擱下筆,和顏悅色地瞧著她,俊美的臉龐褪去森寒,柔和似三月陽春。
這次她得到的待遇和初入宮時大相徑庭,傅思盈向乾元帝行禮,一禮還未結束,乾元帝立刻說道:“免禮吧。來人,給傅二小姐賜座。”
他問:“思嬪如何說?”
傅思盈一板一眼地答道:“回陛下,據臣女判斷,這晴天大抵還有三日,隨後又有雨。”
這可不是她下編的,氣象係統的天氣預報上,都明晃晃地寫著呢。
乾元帝微一點頭,又問:“當真?”
傅思盈頷首:“千真萬確。”
語氣中,對自己說出口的預測,似有十足把握。
說完,傅思盈起身又是一禮:“臣女有一事想請求陛下。方才去看望姐姐之時,臣女見她似乎受驚不輕,臣女頗為憂心。因此想向陛下求個恩典,希望陛下能允我隨時入宮陪伴姐姐。”
這是她思考出來的辦法。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陛下眼中的大紅人,有她在的地方,陛下肯定會高度注意著,而她常常去洗梧殿見姐姐,那傅思卿也會因著她的緣故,被大家盯著,到時候,就算是她有孕的事情被發現,其他人想悄無聲息的下手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就算真有人冒險想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下手,一來,得考慮會不會被其他宮妃發現成為自己的把柄,二來,陛下如此關注傅家,傅思卿孩子沒了,說不定會徹查下去,難保不會暴露。
宮裡這群人,誰都不是傻子。
“這有什麼?”乾元帝直接解下了自己腰上一塊玉佩,令人交到傅思盈手中,“你拿著這個,出入宮中,不會有人攔你。”
他又頓了頓:“至於思嬪那邊,朕會專門給她安排個太醫調理一段時日,你大可放心。”
“臣女多謝陛下,”傅思盈屈膝一禮,眸中寒光一閃,“還有,這巫蠱一事,還請陛下為我忠勇侯府洗白冤屈,看看究竟是何人想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