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坤寧宮正殿,滿殿的目光齊齊望向傅思盈。
皇後穩坐高位,其次貴妃,接著是後宮一些不起眼的嬪呀、貴人之類的,蘭貴人就在其中,同是貴妃的爪牙,有康貴人之事,不知現在心裡作何感想。
貴妃蘇雪柔不屑之色言語表,自傅思盈進門就一直打量,目帶輕蔑,冷哼哼道:“本宮當皇上口中的傅家女是何等絕色,原來也就這般瘦竹竿模樣!”
傅思盈先向皇後屈膝行禮後,掩麵咳嗽兩聲,又顫顫巍巍向貴妃行了一禮,等再次抬眼時,眸光淚閃,一臉委屈樣。
妥妥的綠茶精上身。
“嬪妾蒲柳之姿,如何敢與娘娘獨領風騷之美相較?”
傅思盈覺得,既然人家沒想給你留活路,自然也不需要顧及臉麵這種東□□領風騷’足夠蘇雪柔難堪一回。
在場的眾人雖不敢明目張膽嘲笑,卻一個個掩嘴偷笑。
皇後雖一本正經坐著,但掩蓋不了眉眼間的笑意,心情不錯道:“思嬪,你年紀輕,說話需斟酌。”
看似在教訓,眼光卻瞥向一旁的蘇雪柔,隻覺狠狠出了口惡氣,對待傅思盈更加和顏悅色。
“思嬪身子弱,來呀,賜坐!”
話落,便有宮人搬來凳子,傅思盈謝恩落座。
蘇雪柔一時被人下了麵子,鳳眸掃過,後宮眾人又噤了聲,瞧著皇後這番作派,挖苦道:“本宮自認天姿國色,就算獨領風騷,那也是夠資本!總好過某些長相無鹽,一輩子得不到皇上的寵愛要好!”
她這話是明晃晃諷刺皇後長得醜!
又道:“前有康貴人偷盜,尚沒有定性,現在又有宮人枉死,皇後不但不查明真相,反倒包庇罪魁禍首!依本宮看,這中宮之權還不如空置!免得皇後落下一個無能的名聲!”
話落,大殿靜默,無人敢喘氣!
皇後盯著貴妃的目光,恨不能生吞活剝了!
一時,劍拔弩張!
“蘇雪柔!你大膽!”
蘇雪柔彆過臉,翹起修長的手指,撥弄上麵的護甲,完全沒把皇後放眼裡。
蘭貴人起身,福了福身子,適時打破窘困,“皇後娘娘息怒,還是審問案情要緊。”
話題被轉移,皇後收斂了怒意,示意身後的椿嬤嬤開口。
椿嬤嬤:“來呀,把東西呈上來!”
坤寧宮小太監手持托盤從門外進來,托盤上,那枚紅如火的珊瑚耳墜赫然醒目。
皇後問道:“思嬪,這枚耳墜你可識得?”
小太監已將托盤擺置傅思盈麵前,傅思盈佯裝認真端看後,疑惑道:“這枚耳墜倒是與嬪妾的一對珊瑚耳墜很像,不知娘娘是從哪兒得來的?”
皇後未回,又問:“思嬪,鹹福宮伺候的奴才小葉子何在?”
傅思盈稍稍想了想,低眉咳嗽起來,才又斷斷續續回稟:“回娘娘的話,嬪妾病體沉屙,剛入宮兩天,實在不知宮中事務,不如讓嬪妾貼身宮女來回答。”
“咳咳....”
她又咳嗽起來,眼角已經瞥見門外熟悉的身影,是木槿趕了過來,總算來得及時。
“傳鹹福宮掌事宮女木槿。”
伴著一聲令下,木槿步履沉穩入了大殿,行過禮後,回道:“稟皇後娘娘,小葉子不在鹹福宮,自昨晚出門後就沒回。”
“你們可知他的去向?”
“據說,內務府掌事是他遠方表舅,加上白日他曾明著說跟著思嬪娘娘沒有出路,奴婢覺得會不會是去求人另謀前程?”
貴妃突然冷笑,“哦!另謀前程?既有此心又何故被人推了湖?!鹹福宮裡頭都是這些巧言詭辯的嗎!”
聽到貴妃吐露,人被推了湖,傅思盈及木槿都是驚詫。
傅思盈蒼白著小臉,問:“娘娘是說小葉子被人殺了?”
蘭貴人煽風點火,“怎麼?思嬪不會想說死人也想另謀高就吧?”
隻見,瘦弱不堪的人突然跪了下來,木槿也緊隨下跪。
“皇後娘娘做主,自嬪妾入宮,一直病著,如何去殺一個小太監?且嬪妾與他無冤無仇,怎會下此毒手!”
木槿也強調:“回皇後娘娘,小主入宮後一直呆在寢殿,未出宮門半步!”
皇後自是偏向傅思盈的說法,一個剛入宮的妃嬪,乾嘛去為難一個下人。
蘇雪柔看不得她們這般做作,突然站起身,冷嗬一聲,“還不進來!”
門外,內務府掌事太監躬著身,麻溜著進來,一臉和氣樣。
“奴才內務府掌事高誌才,問皇後安、貴妃安、各位小主安。”
蘇雪柔見人進了門,頤指氣使,道:“高公公,還不把你知道的說與皇後!”
高公公:“是。”
“昨兒小葉子確實來找奴才,不過不是瑾姑姑口中的另謀前程。他向奴才哭訴,思嬪病重憂思,怕日後再也難得皇上恩寵,於是想讓他暗中打點一番,查出皇上當天行蹤,方便她設計一場與皇上的偶遇。”
“小葉子原是不願意的,奈何身為奴才哪能反了主子的意願。他跟奴才說,如果他不做,思嬪便不會放過他,他這才求到奴才麵前,可奴才雖管著內務府,也不能管著皇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