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關頭,有人來指認凶手,在場眾人無不好奇。
皇後準許人進了殿。
隻見,來人一個太監一個宮女。
太監是跟著小葉子出門的小福子,個子高高的,長得白淨,十五六歲的模樣,麵帶疲憊。
宮女是一早告訴木槿鹹福宮丟了人的小丫頭,比小福子矮半頭,一臉機靈樣。
木槿在二人屈身行禮時,偷偷問傅思盈:“小主,小丫頭真將人找到了!小主怎麼確定小福子一直躲在蓮池周圍的假山洞裡?”
還能怎麼確定?當然是因為她知曉原書情節!
不過,傅思盈不能直說,隻能隨口糊弄:“猜的。”
木槿見人不願多說,也沒追問。
小福子是偷偷跟著出門的,小葉子的遇害定然知曉個中細節,有他指認,加上德妃作保,證明小主昨晚去向,貴妃這盆臟水算是落空了。
蘇雪柔的計劃環環相扣,唯獨沒想到小葉子出門,小福子會偷偷跟著,更沒想到傅思盈會找到人,還是讓一名不起眼的小宮女去找。
如果是木槿去找,她或許還會猜疑,會暗中防一手,如今......
她不甘心!目光一直在王順和高誌才的身上打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大殿正中,跪著的兩人,小宮女先開了口。
“皇後娘娘,昨兒小葉子出門時是被人叫出去的,那個人奴婢不認識,不是鹹福宮的,而且奴婢瞧見小福子偷偷跟著,也一晚沒有回來。”
皇後點頭,想到傅思盈說過,與小葉子隻見過一麵,還是大家都在的時候,便出口詢問。
小宮女稱是,“當時小福子也在場,小葉子說思嬪沒有得寵的機會了,正好被娘娘聽見,娘娘準許他離開,他又不願。”
皇後轉向小福子,“是嗎?”
小福子:“是。”
皇後又問:“既然你說可以指認凶手,那你現在看看,凶手是否在大殿內?”
小福子得到允準,開始四下張望。
本來就被貴妃盯得發毛的高誌才,猛然對上小福子的目光,忙低下頭,無人瞧見他臉色發白,麵如死灰,整個身子卻抑製不住顫抖。
皇後順著小福子的目光,一聲冷喝,“高誌才!”
高誌才突然被點名,雙腿發軟,人一下就嚇暈過去,皇後命人將他關入暴室,等候發落。
王順提醒貴妃,“娘娘,不能任由皇後處置高公公,奴才怕他熬不住會攀咬您。”
蘇雪柔鳳眸冰冷,說出的話更是毫無溫度,“本宮不養沒用的狗!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死有餘辜!不過,本宮的狗,是殺是剮該有本宮來決定!”
王順在事情敗露時就知道高誌才沒有活命的機會,現下更明白貴妃的意思,領了旨意悄悄退了出去。
眼看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蘇雪柔卻突然開口,“皇後娘娘做事一向公允,既然殺害小葉子的凶手已經找到,那麼無視宮中規矩偷偷出門祭拜的人就此揭過嗎?!”
說著,來到傅思盈麵前,彆具深意望了一眼才鐵青著臉離開。
蘭貴人見貴妃已經起身,不敢逗留,忙向皇後告辭,事情得以水落石出,皇後也就此遣散眾人,同時為防悠悠眾口,皇後下旨禁足傅思盈三個月。
出了坤寧宮,已經日照西斜,大片雲霞鋪滿天空,絢爛多彩,日光拉長了眾人的背影,她們三兩結伴向著各自宮殿而去。
德妃坐在嬌攆上,傅思盈緊跟在側,兩人屏退貼身宮女,一邊走一邊聊著。
“本宮覺得,即便今日本宮不出現,你也能脫身。”
“這不一樣,昨晚的去向不明,皇後不會放心。”
“本宮就好奇,你就如此篤定本宮會出手幫你?”
“娘娘這是幫我嗎?難道娘娘不是幫自己?若嬪妾不慎中了奸人陷害,娘娘不如想想,嬪妾身上這件墨菊披風會落入誰的手?”
“一件披風而已。”
“是一件失而複得的披風!姐姐曾告訴嬪妾,德妃娘娘酷愛墨菊,尤其是一件帶有墨菊的披風,卻被貼身丫鬟不小心遺失,娘娘大發雷霆,暗中將人杖殺。”
傅思盈繼續說著,德妃的笑容卻掛不住。
“當時這件披風被落在姐姐宮中,正好嬪妾奉命給您送去,親眼目睹了那個小丫鬟被活活打死。”
“嬪妾很是害怕,便想著先替娘娘保管一陣,所以才敢有底氣求上娘娘一回,如今得娘娘恩惠,嬪妾借花獻佛,將它物歸原主。”
說完,傅思盈麵帶笑容,解下身上的墨菊披風,親手奉上,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趙靜慧在人轉身時,突然發問,“思嬪,原不用抬出你姐姐,本宮也能保你,為何還要讓自己觸犯宮規,以至於禁足三個月?”
傅思盈頓足,未回身,反問道:“如果我說,偏安一隅,遠離紛爭,娘娘信嗎?”
她沒等到回答,帶著木槿回了鹹福宮。
趙靜慧望著離去的背影,漠然笑了,“這後宮當真越來越有趣了。”
不遠處,宮牆拐角,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沈明浩站在那兒,目光落在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上。
誰也不知道,當時聽到傅思盈被帶到皇後宮中問話,一向不染後宮紛擾的他鬼使神差等在了坤寧宮外,直到瞧見椿嬤嬤步履急切,他又故意出現,這才有椿嬤嬤口中的偶然。
現下,見到人安全,繃緊的神經一下鬆落。
走在回宮的路上,木槿無比慶幸道:“小主,得虧椿嬤嬤碰到了沈太醫,不然就不知如何收場了。”
傅思盈神色未變,邊走邊道:“即便不是沈太醫,我的身體也確實不大好,病情這個東西,在不同的時段不同的太醫口中都不一樣,如果是其他人,也不敢直接斷定我的身體無恙,所以頂多會被皇後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