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好幾天,那晚延禧宮那麼大的動靜後,眾人驚訝於寧嬪、蘭貴人突然歿了,貴妃又被禁足。
大家不明個中緣由,隻能收斂自身,一時後宮凝神靜氣,倒是難得平靜了幾天。
雲蕊因為寧嬪的事被發回內務府,日常事情變多了,但還是會偶爾過來說些宮中趣事。
這天,天剛放晴,氣溫卻一下冷了不少。
鹹福宮內,傅思盈待著無聊,便來到庭院內,許多綠植都熬不過寒風侵略,大都瑟瑟抖落一樹落葉。
隻有宮門那裡的藤蔓,依舊碧綠一片。
她喊了小福子和泥燕,一起來到拱門處,循著那條鵝卵石小道,最後停在儘顯蕭條的水池旁。池裡積攢了不少雨水和泥沙,水池頂頭有一座修葺的假山,但已經爬滿青苔。
傅思盈吩咐他們清理,將周圍的泥土翻新一番,又拿出係統裡出現的花草種子,在此處灑下。
忙完這些,泥燕小臉微皺,許是想到那一晚傅思盈也是這樣撒種的,有些懷疑問道:“小主,你總是這樣耕種的嗎?”
傅思盈嘿嘿笑著,她總不能解釋說,這是係統種子,自然可以。
隻能信口開河道:“你不知道,古人常說,無心插柳柳成蔭,你家小主這是遵循古法,肯定不會錯。”
泥燕不信:“是嗎?”
小福子也甚是懷疑,“小主,你這是糊弄我們的吧?奴才自小生長在農田裡,可沒瞧見灑把種子就能成活的。”
傅思盈一副若有所思,雙手環胸,“要不我們去後山看看,說不定上次撒的種子已經發芽,也或許都成熟能吃了。”
泥燕和小福子相視一眼,他們覺得自家主子有時候挺聰明,有時候又傻的可以。
心裡雖不讚同,但還是跟著傅思盈來到後山。
因氣溫驟降,山上一片荒涼,到處是雨水打落的樹葉殘枝。
山路難行,泥燕攙扶著傅思盈,“小主,要不咱們回去吧,若被瑾姑姑知曉又該說奴婢總是帶著小主亂竄。”
傅思盈一雙眼一直注視著腳下,回道:“不會的,到時你就全拿我來說事就可以了,再說,難道你們不信你家小主?”
小福子:“信是信的,隻是在農作上小主畢竟沒什麼經驗,這天剛放晴,山上濕氣重,小主若是染了風寒,瑾姑姑不得剝了奴才的皮。”
“你這是咒小主呢!”
“呸呸呸,奴才該死,小主怎會染風寒。”
傅思盈卻笑笑不在意,道:“感染風寒也並不是沒好處,有時候能增強體質呢。”
跟著的兩人又傻眼,她家小主這又是什麼話?不過沒有誰問出口,畢竟他們識字不多,而作為侯府千金自然飽讀詩書。
有時候聽不明白很正常。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來到山頂,一時傻眼。
隻見,當初傅思盈種植的花植長得很快,足有兩人高,樹枝蔓延開來,有細小的花骨朵。
他們穿梭其間,隻覺人影卓卓,不大真實。
穿過花林,當初隨手灑下的種子落地生根,不用多久就可以收獲。
泥燕和小福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眼前的情況已經打破他們的認知。
傅思盈心頭一熱,卻見係統裡出現一顆土豆,這是要她開始種土豆?土豆源自南美洲,在古代背景的小說裡是不存在的糧食品種。
此刻,她琢磨過兩天先把這些糧食收了,再種些其它常見的糧食,若真把土豆種出來,也過於誇張了些,她還有事情沒有完成,還是低調一些。
三人返回後,天色已經不早。
木槿盯著他們一腳的泥土,雖有些氣惱,終究沒說什麼。隻是囑咐大家喝了碗薑湯,去去濕氣。
又端來晚膳,伺候傅思盈用完後,他們三個才回到小廚房用膳。
傅思盈本意讓他們一起,奈何根深蒂固的階級思想是她撼動不了的,隻能作罷。
天暗得很快,寒風肆意。
木槿早就給寢殿燒上炭,三角銅盆裡火紅的炭頭發出熱量,上頭罩著掐絲琺琅,陣陣暖氣布滿整個殿中。
“好在小主早有打算,不然冰凍天一來,我們隻怕很難活下去。”
傅思盈臨窗而坐,繼承了這具身子的一點愛好,在沒有電視、手機的年代,看書最適合打發時間。
木槿靠著她坐下,前兩天上手趕製的冬衣還有幾針,一邊埋頭縫製一邊說著從雲蕊那裡聽來的趣事。
“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據說皇上醉酒宿在了坤寧宮。”
傅思盈點點頭,沒覺有多意外,眼皮都沒抬一下,“皇後為搏一點恩寵也算竭儘全力了。”
“小主的意思是,皇後故意令皇上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