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流轉,兩天時間彈指之間過去,《百態人生》正式開始錄製。
安迪親自來接她送去拍攝地,一路上她那叫個苦口婆心,就差沒將“請你彆惹事”這五個字貼到她臉上。
臨了下車她還要叮囑一句:“我打聽了下特邀嘉賓的信息,兩個人,女的我不熟,男的叫徐硯舟,這人背景深得很,你可千萬彆招惹他!”
“救命,居然真的比anke還會念經。”周意徹底煩了,揪住助理小文的衣領逃似地下了車。
一直等車子不見蹤影,她才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自家姐姐曾經的助理,問:“上年紀的人無論男女都這麼煩嗎?”
小文乾巴巴附和:“…..應該吧姐,我媽也這樣。”
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小文心裡在吐槽:應該個毛毛蟲,安迪姐那是有理有據的擔憂好嘛!誰讓你真的看起來非常不靠譜的樣子!
嗚嗚嗚,她又想起來這十幾天驚心動魄的經曆了。
可怕,嚶。
“姐,人都差不多到了,我們也該去化妝了。”小文不敢露出太大的表情,小聲提醒道。
“行。”周意點點頭,“走吧。”
節目組在南安著名的海景房區租了一套彆墅,那裡作為主要的拍攝地,但實際上不遠處他還租了個地方來供演員們化妝。
錄播式綜藝嘛,說白了大部分靠剪輯,所以有可能電視上看到的畫麵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譬如她剛才就接到消息,等大家畫完妝必須按照順序出發,挨個再去往彆墅假裝剛剛到場的樣子。
其實大可以讓嘉賓們自己在保姆車裡化好妝就行,沒必要這麻煩,這事還得問賀姿,據說是她特地要求的。
安迪說約莫是想顯示她多有權有勢且尊貴吧。
這一點周意並不在乎。
她拎著行李箱走了兩步,忽然想起安迪為讓她給大家留個好印象還特地訂了咖啡和早點這件事,問道:“訂的東西快到了吧。”
“在路上了呀,應該快到了。”化妝的地方在一棟民宿的三樓,特地為嘉賓首次集結而租了半天,小文邊回邊跑進電梯按樓層。
“等東西到了再進去吧。”周意也不急,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全套,不然空著手進去著實有點難看。
“三樓有個陽台,那我們等會再進去。”小文的聲音低若蚊蠅,隱約聽著像是在怕她。
周意眼睛有多毒,耳朵就有多厲害,不難發現小文隱藏起來的情緒,她眉頭擰起,十多天來,她對自己一直是這麼個態度,說是恭敬,更多的是懼怕?
跨進電梯,忍不住低頭看小文,疑惑道:“你到底在怕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小文呃了一聲:“也不是……我就是膽小。”她小聲解釋,眼神卻不自覺躲閃著。
小文剛畢業在沈昭玟身邊沒呆多久就碰上疑似謀殺這種大事,轉眼又跳出來個神秘的雙胞胎妹妹,用私人飛機直接把她們帶去澳洲,一路上神不知鬼不覺,這些事對她來說,已經非常匪夷所思了。
她偷偷看一眼周意,周意姐和昭玟姐生得相差無幾,都有一副好麵孔,五官精致,臉型優越,稱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幾乎是完全複刻昭玟姐平日的裝扮,眼下女人打扮溫柔,長卷發垂在肩上,簡單素淨的黑色薄毛衣裙,同色係毛氈鞋,實實在在是一位文雅秀麗的古典美人。
但她眼神鋒利而恣意,看著總是懶懶散散,實際上似乎能看穿人心。
小文認為這樣的人很可怕。
察覺到周意一直在盯著自己,她立即哭喪著臉:“姐,你彆看我了。”
小姑娘臉上寫滿心思,周意瞬間明白,掃一眼她越來越低的頭,眼底惡劣笑意一閃而過。
突然,她抬手挑起小文下巴,將她壓在角落,居高臨下俯瞰她,動作輕浮至極,跟個登徒子一樣,沒個正經將人攬在身下調戲。
她一字一句說:“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壞人,你要是惹了我,我就把你剁碎去喂鱷魚。”
小文淚眼汪汪:“……啊?”
“叮。”
電梯聲突然響起,門緩緩打開。
周意下意識回過頭,門口站著兩個人。
兩人看到她和小文這樣的詭異姿勢,一個麵無表情,一個頗為驚訝。
很快,麵無表情的那位目不斜視走進來背對她們,等了會,另一位還沒進來。
先走進來的似乎是不耐煩地抬起頭剜了那人一眼,“你站門口看戲嗎。”
他聲音冷如冬水,猶如他人一樣。
“……沈老師好。”那人顯然有點詫異會在這裡遇見周意,聽到這話,連忙對著周意訕訕笑了下,然後跑進來。
周意:“……”好家夥,電梯情緣?她和徐硯舟什麼孽緣,接連兩次在電梯遇到。
這場麵換做其他人估計得尷尬地扣出一座三室兩廳來,偏她周意不是這樣的人,在小文已經羞得無地自容的時候,她慢條斯理直起身子淡定站好,像是無事發生。
安迪提起他的名字時,她就很意外了,沒想到居然會在綜藝上再次遇見,還是以姐姐的身份。
這是什麼?
這是上天定下的緣分啊!
須臾,她興致一起,繞到男人麵前,言笑晏晏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沈昭玟。”
她生得高,和徐硯舟麵對麵時,幾乎隻矮了半個頭,微一抬頭就能看清他弧度卷翹的睫。
所以當他低眼,冷若冰霜的雙眼輕巧對上她沾滿張揚笑意的眼,以及她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她食指上有一枚骷髏戒指,空洞洞的骨頭眼恍若漩渦,像是要把人吞噬進去。
他麵不改色,冷冰冰看著她不說話,幾秒後,他徑直抬頭收回視線,對她的示好無動於衷,十分不近人情。
倒是他旁邊的助理說了句:“麻煩沈老師保密,我們是神秘嘉賓,得錄製才能揭秘。”
“明白。”周意應聲,卻維持動作默不作聲觀察徐硯舟,兩次了,這家夥都沒回應。
隻見他直視前方的眼底淡淡冷冷,眼神近乎於漠視一切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