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片刻,她嘴角弧度加深,正準備伸手。
又是“叮”一聲。
三樓到了。
徐硯舟無視且毫不猶豫越過她,長腿邁開,沒一會就和追上去的助理一起消失在轉角處。
被拒絕徹底的周意意興闌珊收回手,拇指轉著食指上的骷髏戒指玩,嘴角笑意不失,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那個方向。
切,真沒意思。
當年被她一拳頭蹦掉牙的小矮子,連樹都不會爬的小廢物,長大了竟然這麼會裝逼。
瞧她努著嘴這幅不服氣模樣,旁邊的小文一個沒忍住,磕磕巴巴說道:“姐,安迪姐說了,你千萬不能惹他的。”
聽言,她挑了挑眉,直接攬過她肩膀,勾肩搭背往化妝室走去,“那我偏要惹呢?”
“我會被扣工資的!”小文努力從她腋下鑽出頭,哪能不知道這位說一不二,都已經預想到在劇組會是怎麼腥風血雨了,頓時不禁抹了把血淚。
果然如此,周意很快笑著說:“哈哈哈,放心,你扣多少我補你雙倍。”
說完,她揉了把小文的頭,斬釘截鐵道:“他,我惹定了。”
她最看不慣裝逼的人。
徐硯舟,得治。
就跟小時候一樣。
*
在陽台上刷了會新聞,等外賣到後,周意先讓小文去給男嘉賓分發,自己則拎著滿滿當當幾袋東西進入女嘉賓的化妝室。
走到門口她發現門沒關緊,裡麵熱鬨的交談聲從門縫隙裡傳出,她沒急著進去,靠在牆壁上聽起來。
“你們看新聞了嗎,海天商場那個殺人犯就是報複社會的,五死三傷,太可怕了。”
“我也看到了,要不是神秘小哥製服他,指不定還得死兩個。”
“這種男人真該死,自己出軌老婆要離婚就砍人,活該爛在牢裡。”
“聽說他被打出腦淤血,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下半輩子也就這樣嘍。”
“那個神秘小哥還沒扒出來嗎,感覺還挺帥的。”
“視頻早就被人下了,應該有點背景,網上所有相關照片都沒了。”
“我有保存一張,偷偷發給你們。”
……
她們聊的很歡快,不時有隱秘的嬉笑聲傳出來。
聽了會,身為話題中心的周意本人沒有任何觸動,隻是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感覺好像都挺好說話?
那敢情好,安迪這下就不用擔心她會崩人設了。
她是這樣的,人不招惹她她就不主動招惹人,如果敢觸她三分田地,她就回敬十分過去。
隻是嘛,沒有親眼見到賀姿也不能這麼篤定,想來她應該是最不好說話的那個。
稍許淩厲的神情頓然消散,周意低頭用手背撩撩散下的發,再抬起頭來,兩彎眉似蹙非蹙,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平靜柔和,儼然是沈昭玟平日的樣子。
臨時作為化妝間的民宿很小,賀姿等女嘉賓各自帶著助理,化妝師們身邊也有助理,大家正忙著添妝,人擠人,空間就顯得逼仄。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原本熱熱鬨鬨的氣氛直接降入冰點,就如同寒風襲來,一眨眼將這裡凍了個冰天雪地,所有人看向她,下一秒都麵無表情沉默下來,扭過頭做著自己的事。
氣氛如此緊張逼仄,周意哪能不明白,她甚至直接就猜測到賀姿為什麼會突然要求搞個單獨的化妝室。
恐怕不是派頭大,而是故意想給她下馬威吧。
再看屋子裡默不作聲的人們,應該都是提前被打點好了的。
來參加這個綜藝的女嘉賓們要說咖位是阮溪禾最大,可耐不住賀姿雖然資曆淺但家裡有錢,背靠知名房地產公司老總的爸,她有這個資本命令眾人。
趨利避害,見風使舵,從來都是人的本能。
周意是仔仔細細查過賀姿和姐姐之間恩怨的,隻是她無法理解僅僅是競爭對手而已,何至於搞這麼多苦大仇深。
不過她也不屑去理解。
沒有在意眾人的態度,既然都帶了東西來,表麵功夫一定要做好,她拿著咖啡和早點不厭其煩挨個分發到桌上,客客氣氣笑道:“各位姐姐,這是我特地給大家買的,晚來了點就當是給大家賠罪。”
早說這些人都是被賀姿打點過的,大家看著桌上的東西沒敢動,話也沒敢說一句。
換做普通人都該紅著眼睛委屈哭了,但周意眉頭都不帶皺一下,選擇直接漠視。
倒是科班出身的知名童星阮溪禾溫溫柔柔地道謝:“謝謝昭玟,今天起的匆忙,的確餓了。”
她拿起咖啡,隨後衝周意俏皮地眨眼,像是鼓勵,又像是安慰。
有她打頭,興許大家都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陸陸續續開始拿起早點並附和說著虛偽又涼薄的感謝話。
對於這個轉變周意是沒想到的,她嘲笑這些人就跟牆頭草一樣,但也挺感激阮溪禾善意的解圍。
如果是姐姐遇上今天的事,她心裡一定很難過,而阮溪禾的出手就是雪中送來的炭,能讓她脫離冰天雪地的困境。
周意真心實意對她笑起來:“客氣了,溪禾姐。”
說完她為了將這事徹底揭過去,又對大家說:“不夠的話桌子那邊還有,大家彆跟我客氣。”
就在這時,乒鈴哐啷的聲音響起,吞拿麵包被人丟在桌上,撞倒不少瓶瓶罐罐。
“這什麼東西呀也遞給我,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