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想知道他之前所說的黃天成為什麼也在查丁家。
警察一旦開始懷疑嫌疑人,必定會采取措施,譬如盯梢、暗訪等等行動,然而在她查會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諸如此類的人在周邊晃,所以為什麼身為警察的他沒有這樣做呢?
以至於徐硯舟退而求其次要尋求她的幫助。
看來,這裡麵問題很大啊。
周意的確是個乾脆的人,想到之後可能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於是一把拿過他手機輸入自己的號碼後重新塞回去。
“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那我就答應你的請求。錢我不要,我隻要你在我需要的時候配合我就行。”
她一瞬間把甲乙雙方換了個位置,直接把自己變成了掌控者,而不是實施者。
徐硯舟覺得他挺有意思的,他也喜歡和利落的人打交道,難得加深了嘴角笑意。
“可以,我等你聯係我。”
他之所以提出這個請求,還得說起上回在老宅,無意中聽到姐夫在講電話,小聲說著有關旗艦的話題,他姐夫雖然有徐家女婿這種昂然的背景,那也不可能仗著家世就肆無忌憚查人,一切都得按規矩辦事。
從他姐夫的表現來看,能讓他如此小心翼翼忌憚的事肯定不小,以至於連丁點消息都沒向家裡透露,出於對家人的關心,他不得不這麼做。
和周意達成友好協作後,他不在多留,有禮貌地幫她煮了鍋熱水,說了聲下回見便迅速離開。
他一走,直到門緊緊關上,再度感受到被差彆對待了的周意沒忍住咕噥起來。
“這就又勾起我的勝負欲了,高低得挖出來你為什麼討厭我。要是答案不滿意,必須狠狠打一架。”
她罵罵咧咧背過身,隨即沒好氣衝著窗戶罵道:“你躲夠沒?叫god你還真想摔下去變god啊?”
“……”
下一秒,一道高大身影從窗戶外麵翻進來,平穩落地,衝著周意咧開大白牙:“babe,你終於想起我了。”
燈光明亮,照出歐洲人獨有的深邃英俊麵孔和發達的腱子肉,以及他在黃色燈光下閃著淡藍色光芒的瞳孔。
聞言,周意臉色大變,直接朝他丟出去一個枕頭:“彆惡心我!”
“誒誒,彆動手嘛。”god精準接過枕頭,走到沙發一屁股坐下,左看右看她的手臂,嘖了一聲:“縫得還挺好的嘛,虧我擔心的要死特地趕過來。”
周意家裝滿了監控,god負責實時觀察她家的動向,在她暈倒後他立馬往這裡趕,沒想到被人截了胡,害得他隻能在空調箱上呆了許久,他憋悶道:“那家夥是誰?”
“新合作人啊,你不是聽到了麼。”
“你會輕易和彆人合作?”god狐疑撇嘴,“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她瞥他一眼,“你來做什麼?”
god邀功似地拿出兩管封閉針:“我猜你肯定需要這個,怎麼樣,哥哥對你好吧?”
“……”周意低頭看向他手中的東西,突然想到徐硯舟說的話,隨即陷入了沉默。
無論何時何地,不用言語god都知道她需要什麼,他是她的家人,遠在海外的anke幾人也是她的家人,為了方便查案她才讓精通網絡的god跟在身邊。
然而目前為止她已經斷定旗艦會所的危險性很高,所以,她不能讓他也陷入危險境地。
正當她思考該怎麼讓他回去的時候,god已經自顧自倒了熱水喝,邊喝邊肅聲:“這一木倉就算了?你可從來沒吃過這麼大虧。”
提到木倉傷,周意眉頭用力揪了起來,眼神逐漸狠厲:“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從前受傷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再重再痛她都不會心頭不甘怨憤,這次卻是千不該萬不該的屈辱。
想到自己平白無故栽個大跟頭,她眸光漆黑如夜,仿佛有惡鬼橫行其中,殺意畢露。
“事不宜遲,我一定要儘快靠近朱嘉譯,等我從他嘴裡套到消息,非得把丁家兄弟的骨頭拆了埋牆裡。”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god煞有其事地點頭,像是在同意她的想法,不過他斂去吊兒郎當的神色,深深朝她看過來。
周意一怔,god很少露出這樣正色的表情,每當露出,就意味著他很認真。
隨即,她就聽到他用母語說:“所以不要有讓我離開的想法,你需要我,我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麵對危險。你姐姐的事很蹊蹺,我們都知道或許牽連甚廣,以我們兩個人都有可能應付不了,現在他們也正在趕過來,彆忘了,除了你姐姐,你還有仇要報。”
“Sera,在隊伍裡你是領導者,但在此刻,你隻是我們的妹妹。”
被他點到仇之一事,周意瞳孔驟縮,都不用她先說,他已經默契想到她的想法,嚴肅到甚至喊了她的英文名Sera。
sera,anke給她取的名字,意為殺戮天使,被冠上這個名字,她就知道她此後的人生將會是如何血色飛揚,再無安定。
同意這個名字,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為其它,隻為安撫二十年前死在異國他鄉港口的人,被殘忍畫麵刺激失去記憶的姐姐,和永遠被囚禁在那段舊時光裡不得出的自己。
良久,她閉上眼平複著因回憶起過往而悲痛的情緒,她怎麼敢忘她不止要幫姐姐報仇。
同樣她還有其他血海深仇要報。
再睜開眼,她眼中閃現著堅毅果決的耀眼光芒。
“那就,讓我們在南安大鬨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