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理和奶沒關係,更和包子沒關係,她更像個塗了黑椒汁的炸.彈,陳糯當時被雷得無話可說,嫌棄地看了一眼酆理。
名義上的姐姐衝她擠眉弄眼,還要問江梅花一句:“阿姨你覺得呢,我要是給你推銷你會買嗎?”
陳糯沒忍住插了句嘴:“你那是強盜。”
酆理嗤了一聲:“我又沒搶你錢,我都是讓人心甘情願的好嗎?”
江梅花還在努力做個賢妻,試圖在這樣的家庭有一席穩固的地位,選擇順從看上去桀驁無比的繼女,“我、我當然會買啦,奶、奶包挑的東西肯定很好。”
陳糯瞪了她一眼,心想:太沒骨氣了。
大概是陳糯的眼神太明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堪比恐嚇的酆理看向陳糯:“您還有什麼指教?”
她陰陽怪氣,陳糯懶得理她,筷子撞開酆理的筷子,搶走最後一塊扣肉。
多年後酆理的陰陽怪氣還是一如既往,陳糯翻了個白眼,想說話又被捂住嘴。
論力氣無論是高中生酆理還是大學生酆理都足夠把她折斷,這也是為什麼陳糯之前百般推拒。
一旦被酆理打開,她就會失控,但又要克製不尖叫,難為情占據頭腦,話到嘴邊也就是不要有下次了。
沒想到被時間催成欲望,另一個人現在卻沒什麼心情,壓製陳糯輕輕鬆鬆,和電話那邊的人說話含著陳糯討厭的熟稔。
不知道褚春曉說了什麼,酆理嗯了兩聲,“我就知道打給你沒錯。”
“謝謝。”
說完酆理扔了手機,給陳糯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捂著陳糯嘴的手掌終於撤開,陳糯看酆理從沙發一側拿出衣服扯了扯嘴角,“客廳都能……”
酆理:“我以前也喜歡在客廳放衣服,沒少被江梅花絮叨。”
江梅花死了很多年,陳糯不怎麼想給她上墳,找的也是一些墓園業務。
陳糯:“還是我拿進房間的。”
“然後我找半天沒找到衣服,等我買新的你告訴我在你那。”酆理以前的衣服清一色T恤,現在放在客廳的也差不多。
人就算受過重創,愛好還是沒怎麼變。估計是知道陳糯不愛穿這種套頭背心,酆理直接給她找了襯衫,不蹭到傷口把下擺往上,打了個結。
酆理給陳糯換衣服,自己身上還是濕的。她個子高,上學的時候和同樣很高的崔蔓站在一起總是更引人注目的那個。
崔蔓純粹瘦高,實際上扛個鑼鼓都要大叫,酆理看上去有力氣很多,老師最愛叫她搬東西,一邊說現在的男生個個體虛。
男同學在酆理麵前跟弱雞似的,傳聞酆理要是真的生氣,起碼一拳揍飛一籮筐。
這些傳聞也不知道出處在哪裡,陳糯以前聽就覺得離譜。等穿成邱蜜和酆理好了,發現也不是空穴來風,酆理扛她和扛標槍沒什麼區彆,偶爾的惡劣就是欣賞陳糯拒絕後被拽回來的模樣。
以前酆理看著就凶悍,江梅花私底下就抱怨過你這個姐姐好像女土匪。
陳糯覺得酆理還挺像李建驄的,繼父要是留個絡腮胡估計更像土匪。怎麼江梅花是個異性戀就誇李建驄威武,那酆理怎麼就匪氣了,就算陳糯當時討厭酆理,都覺得江梅花純粹是夾帶私貨。
陳糯忍不住問:“你這不都是記得嗎?”
酆理給她穿衣服的動作輕柔,扒褲子也沒之前那麼以逗弄陳糯為樂,正經得陳糯很不自在。
“記得,但有種,”酆理想了想,“沒什麼沉浸感的……”
“感覺。”
陳糯:“我可以……”
酆理給她套上自己之前買的鬆緊闊腿褲,發現太長,眼神怪異。
陳糯:“長得高了不起?”
眼前人點頭,“你等我一會,我去裡麵再拿一條。”
這個公寓看不出屬於酆理的痕跡,陳糯又有太多問題了。
失去記憶又重新記得的人明顯不知道怎麼麵對她,目前為止她更像是擁有酆理記憶的陌生酆理。
陳糯的想念仍然無處揮發,她隨手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發現還是某牌子的贈送,尾部一串英文,縮寫是俱樂部的名字。
酆理很快出來了,她還換了一身衣服,正想說這條可以,發現沙發上的人居然就這麼光著腿睡著了。
已經淩晨,酆理加崔蔓的微信通過了,兩個人也沒敘舊,崔蔓告訴了酆理陳糯上周的小型車禍。
被開摩托的圈內前輩的小孩擦到了,腹部有傷。
現在陳糯側躺在沙發上,酆理彎腰看她,她也沒看多久,把人叫醒,套上褲子把陳糯抱走了。
陳糯本來表演就累,現在是精神加身體的雙重疲倦,酆理身體的熟悉感讓她閉著眼也習慣摟抱。
她從來不喊酆理姐姐,親密的時刻也是連名帶姓。
但一個名字可以有無數語氣,像是澱粉包裹的不同食物,味道也不一樣。
“酆理。”
陳糯閉著眼喊她,聲音疲倦無比。
酆理嗯了一聲,陳糯又喊了一聲,這一聲尾音長得像是歎息,“彆走了。”
酆理沒回答,也不知道陳糯是醒著還是半睡半醒,她的擰巴早就被時間痛擊,現在隻剩下坦誠:“我喜歡你,你還……”
“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