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舍郎和天子堂開在同一條街上，格局都差不多，或者應該說是田舍郎跟隨著天子堂的格局造的，隻是比例縮小了而已。

以前都是天子堂比田舍郎的段位更高一級，可是這次鄉試結果卻被田舍郎壓了一頭。

就連範文臣兄弟倆想要找個地方聽聽民意，都到了田舍郎二樓包廂裡。

現在田舍郎二樓包廂，可不是一般人能訂得到的，特彆還是這元宵佳節這樣的好日子。

就像安巴好了，他沒有暴露身份，隻能訂到一樓兩間包廂其中之一。

剛才樓下的喧鬨他們也聽到了，原本還不以為意，可是一個接著一個學子被應莫愁打敗，他們臉上的神色就不太好了。

除了第一個學子，其他人可都是這次鄉試榜上有名的學子。

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他們選出來的天之驕子居然比不上一個妓子，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範文程現在還不知道皇太極正在一樓的包廂裡呢，而且之前輸了的幾個學子也是運氣背，他們說應莫愁的那些話都傳入皇太極的耳中。

“大人，就讓我去會會這個女子。”包廂裡除了範文程兄弟倆還有其他幾個漢臣，其中一個就是林榆。

單論文學造詣，他是這幾個人之中最高的。

範文程沒有回應他，隻是垂眼看著手裡拿著的那杯茶。

林榆知道大人這是默認的意思，便出聲道：“應姑娘果然才高八鬥，在下想要討教討教。”

此刻田舍郎的大堂已經陷入沉默之中，二樓包廂裡林榆的聲音也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時候有人聽出了林榆的聲音，他們很高興，彆看應莫愁這個女人打敗了這麼多學子，但是一定贏不了林榆。

林榆可是十五年前的天才少年，十一歲就已經考中了秀才，還是頭名。

要不是努爾哈赤帶著軍隊來了，他隻怕會成為大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

“公子請。”應莫愁不知道出聲的人是誰，她也不在意，她會和徐佛來大清無非是來試試這些文人有多大的本事，目前來看，也不過如此，和大明的也差不多。

林榆的確精通四書五經，名家典籍，他和應莫愁你來我往。

本來被應莫愁打擊了學子們就像被注入了雞血，紛紛為林榆應援。

林榆的確是一個才子，應莫愁也調整了原來輕視的心態。

認真應對的應莫愁，和剛才有了不一樣的表情，這時候被她打敗的學子們才知道原來之前和他們之間的比鬥對於應莫愁來說就是玩兒。

雖然他們覺得現在的應莫愁才進入比賽的狀態，卻更讓人著迷。

但是可惜她的性格就不太讓人喜歡了，一個妓子，卻那麼喜歡爭強好勝，她難道不明白這是文人之間的比試，講究的是雙方的勢均力敵，不是她們的花魁比賽，一定要爭出個輸贏。

皇太極的臉色越來越差，不僅僅是因為這麼多學子被應莫愁打敗，更重要的是他們輸了以後醜態百出的樣子，讓他覺得他麵對的不是學過聖人之言的君子，而是街頭無賴。

他們滿族幾歲的孩子都知道打架輸了不要緊，下次打回來就是了。

可他們怎麼做的？

特彆是林榆輸了以後，應莫愁被眾人用言語圍攻，讓他更是怒火中燒。

皇太極以前覺得文人有風骨，又是識時務者，可是現在這些文人好像扒開了臉上那層皮。

這麼多人比不過應莫愁也就罷了，輸了要是維持住他們麵上的冷靜，還能說隻是一場文人間的文鬥。

可現在呢，各個都開始用應莫愁的身份攻擊她，真可笑，比賽前沒說她出自章台，現在卻揪著她的這個身份不放，怎麼？這麼輸不起嗎？

還有範文程，皇太極也知道他就在林榆的那個包廂裡。

雖然皇太極心裡明白這種情況下，範文程不露麵比較好，但是他心裡對他這個人也有了微言。

就在皇太極吩咐安巴去找範文程的時候，寶華開口說道：“陛下可是想要讓範文程他們親自出手打贏應姑娘？”

“大清剛建國，不能出現大臣的學識還比不過一個妓子的醜聞。”皇太極沉聲說道。

“陛下覺得範文程可以？”雖然範文臣是漢臣之首，但是他的學識卻不是所有漢臣中最厲害的，隻是最會鑽研的而已。

皇太極也知道範文程的學識不是天下無敵手的那種，不過，“就算他不可以，他手底下也肯定有人可以。”

“那就拭目以待吧。”寶華可不覺得一個汲汲營營的人會贏了應莫愁，這個從小生活在江南這座孕育了很多才子的城市的女人。

範文程所在的包廂在林榆輸了以後，範文寀的臉色就很差。

範文寀是範文程的親兄長，在外也代表著範文程，現在他臉色那麼差，就算範文程本人坐在那裡，麵色與剛才也毫無差異，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靠近門最近的汪城看了一眼首位的範文程，立即起身去開門。

他原本還以為不長眼的小二，沒想到是陛下身邊的安巴大人。

“安巴大人。”

範文程他們聽到汪城的聲音，齊齊抬頭看向門口，見到安巴立刻起身迎向他。

範文程有了很不好的感覺，等到安巴開口，這種不詳的預感成真了。

“……相信範大人不會讓陛下失望的。”安巴傳達完了皇太極的意思，笑著加了一句。

“是，臣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範文程笑著回望道。

等安巴離開以後，範文程讓範文寀去把陸聞之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