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是在路上傷的?”雖然用的是問句,但寶華很肯定結果,“你回來這一路上不安穩吧,值得以身犯險嗎?”
“值得。”皇太極很肯定的說道。
他這話不假,就算查不出到底和南明刺客有聯係的是誰,皇太極也覺得這一次冒險很值得。
寶華身邊他隻安排了保護的暗衛,這暗衛隻會在她出宮的時候才會跟上護衛。
可是其她後妃身邊也有皇太極的人,也知道了寶華聽到他中毒以後的一係列反應,這對皇太極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原本皇太極不過是想以自己為餌把朝堂之中的囊蟲抓出來罷了。
寶華:“為了一個莽古爾泰,拚上一身的傷不覺得太抬舉他了嗎?”
寶華這些日子也在調查這朝堂之中到底誰跟那些南明刺客有聯係,她調查的重點放在代善和多爾袞的身上,當然也懷疑過莽古爾泰和阿敏,隻不過他們倆一個當初發現情勢不利滑跪得很乾脆,一個向來就是一個牆頭草,稍稍調查一下也就過去了。
還是後來在代善和多爾袞身上查出很多其他的問題,但最要緊的和南明刺客的勾結證據一點線索也沒有,寶華才又讓人調查莽古爾泰和阿敏。
阿敏也有和南明那邊的聯係,但最嚴重的也就是和錢家有來往,錢家用錢買通他希望他能在皇太極麵前為他們美言幾句,這類聯係權貴宗親中還有很多。
真正和南明刺客有勾結的是莽古爾泰,他倒也沒做多少事,也就是把皇太極將眾將派出去切斷敵軍後路,皇帳防守虛空的軍情醉酒說了出去。
皇太極順著寶華的力道側靠在貴妃塌上,“你也知道如今百廢待興,北方還好一點,南方簡直就是被土匪搜刮過的廢墟。”
這和皇太極兵臨城下也有關係,但也隻占了一小半,還有一大半還是在錢謙益這些南明重臣身上。
錢謙益所屬的東林黨是大明以江南士大夫為主的官僚政治集團,由萬曆年間吏部郎中顧憲成創立,東林人士諷議朝政、評論官吏,他們要求廉正奉公,振興吏治,開放言路,革除朝野積弊,反對權貴貪縱枉法。
當時這些針砭時政的主張得到當時社會的廣泛同情與支持,加之顧憲成在士大夫中聲望很高,得到許多地方人士以至常州知府、無錫知縣的資助和支持。
可以說東林黨能發展到跟閹黨一派抗衡少不了江南鄉紳富豪們的資助。
正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在東林黨混跡朝堂執政以後,江南算得上是亂世中的一方淨土,苛捐雜稅總體來說還壓不垮江南人的脊梁。
可是等錢謙益他們護衛著朱姓皇室到了江南以後,這種情況就改變了。
也許是錢謙益他們預料到了南明的頹勢,他們開始強征重稅,這些強征上來的賦稅並沒有被他們用在國防之上,反而送進了京城的權貴府裡,為他們的未來後路鋪路。
皇太極:“廢墟重建花費的錢財並不在少數,你也知道三年戰事下來,國庫已經沒錢了,要讓他們把吞進去的錢財吐出來難上加難,莽古爾泰對我不滿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如今他不動手不過是在等一個好時機,我現在不過是給他一個機會罷了,動不動手全在他自己。”
對於皇太極和莽古爾泰的恩怨,寶華一清二楚,可以說莽古爾泰和代善都是皇太極忌憚的人。
隻不過皇太極利用嶽托將正紅旗奪了過來,代善已經不足為據。
而莽古爾泰這些年來表麵上恭謹,暗地裡蓄勢而發。
就如同皇太極一直沒有放棄把他一擼擼到底,莽古爾泰也沒有放棄取他而代之。
寶華:“線就斷在莽古爾泰這裡?”
“嗯。”皇太極聽懂了寶華的意思,“會不會覺得我優柔寡斷?”
寶華搖搖頭,他要是優柔寡斷,就沒有決斷的人了,她一開始就覺得他不會一查查到底,畢竟還是那人的身份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