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如果璋慧已經成了福臨的側福晉,事實名分已成,綽爾濟就算派人來問責,也要顧及一二。
至於董鄂氏,她自認為已經很抬舉她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成為九福晉。
“科爾沁已經派人送信來,你大婚的日子他們一定會來,如果到時候再生波瀾,甚至在婚禮上鬨起來……你做錯在先,陛下不一定會站在你這裡。”
雖說皇命不可違,但璋慧和福臨的賜婚聖旨並不是當眾宣讀的,大玉兒怕綽爾濟親自來找她,甚至去求陛下,那陛下會不會改變主意?
畢竟當初綽爾濟在攻打大明和南明的時候立下不少戰功,陛下又是一個念舊的人,未必不會更改聖意。
想到這裡,大玉兒更擔心了。
“你也不想功虧一簣吧。”
注意到福臨微僵的臉色,大玉兒再接再厲勸說道:“當初你硬犟著要董鄂氏當福晉,我就算再不滿意她的家世出身,也成全你了,你又要科爾沁格格給你當側福晉……”
說到這一點的時候,大玉兒的眼眸低垂,半真半假的感慨道:“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額娘,我,也是科爾沁出生的格格,你這不隻是在踩科爾沁的臉,也是在踩我的臉麵……”
“可就算這樣,為了你,我也忍了下來,還幫你一起說服璋慧,你彆忘了,綽爾濟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如果你不能擺平他,那你在璋慧身上所謀劃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而且提早納了璋慧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要求,也是為了你著想,你都不能如了我的願嗎?”
也不知大玉兒的哪一句話戳到了福臨的痛點,本來已經動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莫測,“好了,這事我已經決定了,不會輕易改變,額娘,您還是專心準備大婚的事,亦或,安心在鐘粹宮裡呆著。”
福臨這意思是明確反駁了大玉兒的意思,還把話說的這麼難聽,讓她安心在宮裡待著,不就是嫌她多管閒事了嗎?
這份直白簡直快讓大玉兒撅過氣去。
在大玉兒和福臨母子倆針鋒相對的時候,永壽宮裡的氣氛不要太和諧。
博穆博果爾:“額娘,這金簪上的樓閣人物真是活靈活現。”
娜木鐘的語氣既驕傲又炫耀的說道:“那當然了,這可是前朝嘉靖皇帝時期有名的工匠周治做製,他精於雕鏤嵌空,擅長以金玉珠母石青綠,嵌作人物、花鳥,老梅古乾,玲瓏奇巧,宛如圖畫,他所做的金飾真可謂是巧奪天工,令人驚歎。”
娜木鐘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愛美的女人,這金簪可是她最喜歡的一件,為了配的上它,她還找來不少能工巧匠,專門為這根金簪做了整副頭麵。
“難怪如此精巧。”博穆博果爾拿著金簪愛不釋手道:“周治成名的時日短,他留下的成品並不多,其中最精巧的一件成品朱雀銜枝金冠還被嘉靖皇帝賞賜給當時最寵愛的妃子,可惜之後在戰亂中消失了。”
“你手裡的這件閣樓美人梳妝金簪可一點也不遜色,這還是天啟帝的大宦官魏忠賢敬獻給我的。”
當時前朝新皇登基,魏忠賢是先皇的親信,可也因此招來了殺身之禍,他當初為了避禍,往她這裡送來不少東西,可惜啊,還是免不了死。
博穆博果爾就算再想討未來福晉的歡心,也不會奪他額娘的心頭好,“額娘,這是您心愛的頭麵,自然隻有您才配得上戴,兒子可不會拿您的心頭愛。”
聽到博穆博果爾的孝順話,娜木鐘心裡跟喝了十倍奶茶一樣甜,再說她拿出來了,本來就是要送給他的福晉的。
“額娘老了,這頭麵是年輕小姑娘戴的。”
“額娘才不老呢,孟古青都說她跟您站在一起像姐妹。”
娜木鐘知道博穆博果爾怎麼想的,這些天他一直在她耳邊不著痕跡的為孟古青說話,不就是想要讓她以後對孟古青好一點嘛。
“就你嘴甜,放心,以後額娘會待孟古青像親生女兒一般。”
“……還有這紅珊瑚擺件,顏色純正,可是世上少見的精品,等你成親的時候就擺在婚房裡。”
彆看娜木鐘派人送了不少東西去南三所博穆博果爾的院子,但她壓根也不覺得陛下會讓三位阿哥在宮裡大婚。
不說十阿哥的身份尷尬,就說前麵幾位阿哥成親要不是在遷都前,要不就是在宮外他們的府邸,就算是智親王也不例外。
連博爾濟吉特氏的兒子都不在宮裡成婚,娜木鐘並不覺得她和大玉兒的兒子能夠有這份殊榮。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向世人宣告她很滿意孟古青這個兒媳婦。
也讓科爾沁吳克善貝勒看看她的態度。
她可不像大玉兒那個蠢女人,明明是那麼聰明,可每一次碰到福臨的事,就跟沒腦子似的。
側福晉的身份比福晉的身份高那麼多,不就明擺著讓福臨的後院不寧嗎?
她和大玉兒雖然因為利益驅動某些時候是合作夥伴,但因為這個巨大的利益誘惑,她們也是競爭對手,她可不會沒事找事去提醒大玉兒。
不過,哪怕她提醒了大玉兒,也不會相信她是為了她好,反而會覺得她是看熱鬨。
雖然她的確是在看熱鬨,但也不妨礙她旁觀者清。
福臨的後院熱鬨分散他的注意力,她的博穆博果爾就多一分登頂的希望。
她巴不得越熱鬨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