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握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熱,心跳也在不知不覺中加速。
他開始思考姐姐之前提過的問題: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小陣平?這種事要如何驗證呢?
假如驗證後發現是真的,又要怎麼告白比較好?貿然告白可能會嚇到小陣平,搞不好連朋友都沒得做。
萩原研二深入想了想,發現其中牽涉的問題還挺多。他思量半天,覺得還是要認真想清楚,等確認自己的心意,再找個適當的場合告白——在玩浪漫這方麵,他向來很有天賦。
轉回普通病房的第四天晚上,鬆田陣平摘下氧氣麵罩,給諸伏景光打了個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時,降穀零恰好就在諸伏景光的房間裡,他乾脆開了免提,方便旁邊的幼馴染一起聽。
“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零正和我待在一起。鬆田,你身體好點了嗎?”
“我已經沒事了……抱歉,耽誤了這麼久才聯係你們。”
儘管鬆田陣平嘴上說著沒事,但他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還是很虛弱。有時候一句話說得太長,他就需要停下來喘口氣,才有力氣繼續說下去。
“鬆田,你辛苦了。”
諸伏景光聽著他的嗓音,就猜到這次造成的損傷肯定很嚴重。“你這次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度過了這次危機,以後是不是就沒事了?”
“嗯。”
鬆田陣平心想,如果忽略那個不知何時來臨的死劫,那的確是沒事了。
鬆田陣平跟他們聊了幾句,倏然感覺有點喘不上氣。他死死地攥住病服的領口,闔眼調整著紊亂的呼吸,胸口劇烈起伏。
本來聊得好好的,對麵突然沒聲音了,隻聽得見一陣陣粗重的喘息,兩人頓時有點緊張。
“喂喂!你沒事吧?”一直旁聽的降穀零忍不住開腔。
“肺炎會損傷呼吸係統,現在還沒痊愈,他可能有點喘不過氣來。”諸伏景光提醒道,“零,彆跟他說話了,讓他緩一緩。鬆田,你那邊應該有呼吸機吧?有的話先戴上,不用顧忌我們。”
由於開著免提,鬆田陣平吃力的喘息聲格外清晰,逐漸與降穀零夢中那個鬆田忍痛的喘息重疊,聽得他膽戰心驚。
鬆田陣平艱難地喘著氣,將手機挪遠了點。
他本來想直接掛斷電話,不讓兩人聽見自己的聲音,又覺得這樣好像更嚇人了——要是電話忽然掛斷,他們多半會以為自己暈過去了,然後心急火燎地給萩原打電話,到時候他又要被萩原訓了。
他咬了咬牙,隻能試著深呼吸平複急促的氣息,看看能不能自己扛過去。用慣了呼吸機容易產生心理上的依賴,他可不想一直戴著那個玩意。
過了大約一分鐘,鬆田陣平總算緩過氣來。
他不想朋友們為他擔憂,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說道:“其實我沒事,剛才那是嚇唬你們的……上當了吧?”
諸伏景光聽得拳頭硬了,滿臉都是蘇格蘭式核善の微笑。“鬆田警官,你認為我們缺乏分辨真假的能力嗎?”
“你這家夥,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嘴硬!”降穀零簡直要被他氣死,“你最好是真的在嚇唬人,不然我們連夜過去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