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炸彈的位置應該是在5樓。”
鬆田陣平抬頭望向商住樓的高層,發現那層樓的玻璃碎了一片,估計是普拉米亞和外國男子搏鬥時留下的痕跡。
“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們分三組行動,一會見。”
萩原研二、諸伏景光和伊達航一同離開,繞到了大樓的另一側。降穀零和鬆田陣平則是從正麵進入,先解救那名被困的外國男人,再去找普拉米亞。
這座樓看著有些年份了,剝落的牆麵、隨地亂扔的宣傳單和空蕩蕩的房間都透著一股荒涼的氣息。
“這裡看起來沒什麼人的樣子……也是,如果這棟樓有很多人住,普拉米亞根本不可能堂而皇之在這裡製造炸彈。”降穀零思索道,“到底是誰報的警?”
“剛才我在樓下看見高層的玻璃碎了一片,很可能是普拉米亞和那個俄羅斯人交手時弄碎的。他們鬨出的動靜被人注意到了,所以有人報警了。”鬆田陣平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就像上次那樣,降穀零走在前麵開路,鬆田陣平跟在他身後,不時警惕地環顧四周,沒有任何彆扭或是不情願的意思。
換作是在警校時期,他絕不肯這樣坦然接受降穀零的保護——但是畢業幾年以來,他們都成熟了不少,遇到問題就會下意識選用最優方案。
畢竟降穀零是公安,身上肯定有能夠保命的東西,比如槍。而鬆田陣平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盲目逞英雄與送死無異。
這五層樓實在是有些高了。
因為之前等待同伴、商量作戰計劃花費了一點時間,他們這次上樓的速度加快了一些。走到第四層時,鬆田陣平已經忍不住開始喘息。他下意識扶住了樓梯扶手,以免不小心摔下樓梯。
“你沒事吧?怎麼喘得這麼厲害?”降穀零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
……如果因為跑樓梯累得暈過去,絕對會淪為整個警視廳的笑柄吧!
鬆田陣平不甘心地磨著牙,拒絕了同伴的攙扶,示意他留意前麵是否有異動。
降穀零放慢了上樓的腳步,輕聲說道:“萩原的擔心不無道理。”
“……什麼?”
“讓你當誘餌,確實比較危險。”
“萩是關心則亂,可以理解。怎麼連你也……”
“我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有這麼差。”降穀零抿了抿唇,“你出院才一個多月吧,果然還是有點勉強了。”
“沒關係的。”
鬆田陣平喘了口氣,笑道:“即使是、初次對戰普拉米亞……的時候,我也……沒有動武,不是嗎?”
降穀零仔細想了想,發現的確是這樣。無論開槍還是赤手空拳的搏鬥,或是奔跑追擊普拉米亞,他們都沒有讓鬆田出手,他從頭到尾都隻是負責拆炸彈而已。
“反正隻是拆炸彈罷了……小菜一碟。”
“上次我和諸伏趕去支援的時候,走的也是這條路。”
伊達航站在鐵樓梯上,指著下麵的那輛車。“我當時看到車門被砸掉了,就隨手拿起它當武器,沒想到意外救下了鬆田。你不知道,那家夥可真夠魯莽的,手無寸鐵還敢挑釁拿著槍的普拉米亞。眼看著子彈飛過來,他也完全沒有閃躲的意思……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就中槍了。”
萩原研二聽得心驚不已,後怕之餘,又不禁感到氣憤。“沒想到我不在的時候,小陣平居然這樣亂來……不行,等這次行動結束,我一定要找他問清楚,怎麼能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兩人輕手輕腳地沿著鐵樓梯走到了五樓,伊達航指了指最右邊的那個房間,告訴萩原研二:“那個就是炸彈所在的房間。”
“我知道了。”萩原研二點了點頭,“我們先彆過去,在旁邊的房間裡躲著,等普拉米亞走了以後,再進去藏起來。”
他們走進了最左邊的房間,藏在窗簾後麵,時刻留意著外麵的動靜。等到不遠處傳來槍聲和兩個不同的腳步聲,他們就差不多可以行動了。
諸伏景光獨自走上了對麵的那座大樓,在某一層的樓梯轉角處停下,抬頭望著幾位同伴所在的方向。
他的任務是最枯燥的,卻也是最關鍵的一環。一旦他失手,所有人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槍,闔上雙眼,認真感受著周圍空氣的流動。春風溫柔地拂過他耳邊的碎發,好似柳枝嫩綠色的低語。
作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即使沒有任何設備,也能準確判斷風的來處與速度——隻需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
……東風2m/s。
諸伏景光作出判斷後,利落將子彈上膛,迅速找到了最佳瞄準角度。
他半蹲下來,借著樓梯的牆麵掩蔽身形,凝神聆聽著周圍的聲音。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在五樓的一個房間裡,降穀零和鬆田陣平找到了那個俄羅斯人,解開他手上的束縛,讓他儘快離開。
從上樓到開門,再到與普拉米亞的對峙,降穀零都下意識護在同伴身前。他舉槍對準那個陰影中的黑色身影,冷聲喝道:“不準動!”
站在炸彈前的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的鳥嘴麵具詭異可怖,就像中世紀黑死病肆虐歐洲時瘟疫醫生們佩戴的麵具。
鬆田陣平的大半個身體都躲在牆後,眼神凜然,舉動比上次更加謹慎——他擔心自己現在的身體反應速度變慢,萬一躲不過普拉米亞的子彈就糟了。
“砰!砰砰!”
伴隨著幾聲槍響,降穀零按住了鬆田陣平的肩膀,兩人一起就地臥倒。
普拉米亞開槍逼退了他們,旋即逃離了炸彈所在的房間,往樓下跑去——所有的過程都和上一個世界分毫不差。
降穀零伸手將同期從地上拉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我去追她,你負責解決炸彈。”
“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