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米亞離開不久,萩原研二和伊達航就趕到了鬆田陣平所在的房間。
“班長,她身上應該藏有遙控器,你們待會抓住了她,記得搜身。”
鬆田陣平一邊檢查著炸彈線路,一邊叮囑他們:“那個遙控器可以遠程控製炸彈爆炸,我上次明明已經讓倒計時停下來了,沒想到她還能啟動炸彈……幸好我想起當初萩用東西堵住水管,就試著用口香糖黏住了炸彈裡的管道,這才幸免於難。”
“居然還有這種事嗎?”伊達航訝異道,“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們?”
“反正危機已經解除了,也沒必要說出來,讓你們白白擔心。”
鬆田陣平笑了笑,察覺到幼馴染的情緒有些不對,問道:“萩,你怎麼了?”
“沒事。”萩原研二斂起深沉的眸色,語氣輕鬆地說道:“我們先藏起來吧,估計普拉米亞快要回來了。”
鬆田陣平咬著手電筒,專注地用鑷子分開那些縱橫交錯的電線,再一一挑出其中關鍵的線路,將它們剪斷。
身後傳來一陣迅疾的腳步聲,去而複返的普拉米亞向他舉起了槍。
鬆田陣平取下咬在嘴裡的手電筒,滿心都是被打斷的不爽,轉身向著來人怒目而視。
“我正在高高興興地拆炸彈呢……彆來妨礙我啊!”
“啪!”
普拉米亞還沒來得及開槍,手裡的槍就被突然現身的萩原研二一腳踢飛。槍從半空中落下,被旁邊的伊達航穩穩接住。
與此同時,降穀零也趕到了現場,和伊達航一同持槍瞄準普拉米亞。她見勢不好,立即轉身逃跑。
“砰!砰!”
兩人開了幾槍都沒打中她,追著普拉米亞跑出了房間,留下萩原研二陪著幼馴染拆炸彈。
“小陣平,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剛才爬樓梯太辛苦了?”
萩原研二盯著他看了一會,還是不大放心。“不如讓我來拆吧?”
“沒事,我成功拆除過這個炸彈,裡麵的結構和上次相比沒有任何變化。”鬆田陣平搖了搖頭,“我有經驗,還是讓我來吧。”
萩原研二勸說無果,隻能幫人拿著手電筒照明,安靜地守在旁邊。
他心裡一直惦記著班長剛才說的話,但也知道鬆田陣平現在不宜分心,隻能等到拆完炸彈再說了。
普拉米亞一路奔逃,來到了大樓的邊緣。
她單手撐在樓梯邊沿的牆上,揮臂甩出一條繩索,準備逃到對麵的那棟樓裡——
“砰!”
隨著一聲雷霆般的槍響,她的肩膀上濺起了一蓬血花,手臂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垂了下去,甩到一半的繩索也隨之墜落。
埋伏在對麵那棟樓的諸伏景光成功命中了敵人,站直身體看向這邊。
普拉米亞捂住血流不止的傷處,難以置信地瞪著那個狙擊手——為什麼他們能如此精準地預判自己逃走的路線?
及時趕到的伊達航將普拉米亞按倒在地,降穀零在旁邊舉槍指著她,她這次算是插翅難飛了。
降穀零揚起唇角,遠遠地朝著摯友比了個大拇指。
“景,乾得漂亮!”
諸伏景光收起槍,粲然一笑,回了他一個大拇指。
事後,伊達航果然從普拉米亞身上搜出了那個遙控裝置。他們將她交給了負責處理本案的警察,再一同離開那條街道。
“小陣平,我和班長有話要問你。”
聽見萩原研二驟然變得鄭重的語調,鬆田陣平難免有點不適應。“萩,怎麼忽然這麼嚴肅?”
“在上一個世界,普拉米亞對你開槍,你為什麼不躲?”伊達航問道,“我出現的時候,你的表情非常驚訝——所以,你應該沒料到我會及時趕過來救你吧?”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並不知曉這件事,聽見這話,也皺著眉看向鬆田陣平,想要一個解釋。
“因為我的身後就是那個炸彈。如果子彈打中炸彈,整棟樓都會爆炸……你也不想我們所有人一起完蛋吧?”
伊達航聞言一怔,突然理解了鬆田陣平當時的心態:他沒有閃避那一槍,不僅是出於狂妄或無畏,更是因為擔心爆炸會波及其他人,所以寧願用自己的身體接下子彈。
“搞不好普拉米亞就是算準了他不敢躲,才會肆無忌憚地開槍的。”萩原研二驗證了自己的猜想,涼涼地接了一句。
“要是她直接開槍打炸彈,說不定鬆田還會主動撲過去擋子彈呢。”諸伏景光笑得純良無害,“對不對啊,鬆田?”
鬆田深入一想,發現的確存在這種可能性,但又不敢承認諸伏景光說得對。他有預感,要是自己敢點頭,一定會死得很慘。
“那你也彆出言挑釁啊!一旦激怒了她,你的處境會非常危險。”伊達航扶著額頭,語重心長地勸說。
“我不挑釁,難道她就不會開槍打我了?”鬆田陣平試圖用自己的邏輯說服他們,“反正遲早都要打……”
降穀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怒意。“你這家夥,為什麼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啊!”
“小陣平,我生氣了哦。”萩原研二臉上依然掛著明媚的微笑,但語氣已然變得非常危險。
“……”
聽見男朋友陰森森的話語,鬆田陣平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垂著眼不敢吭聲了。
——平時脾氣越好的人,生起氣來越恐怖,這句話果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