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盲目的自大(2 / 2)

秋意濃 多梨 5458 字 9個月前

來北京吧,我還有一些積蓄,也有工資,我們一起生活。

雖然並不能有情飲水飽,但我至少能提供給你情緒價值。

路世安退掉原來位置還算不錯的半地下室,在隻能坐地鐵再轉公交才到的五環邊緣重新租了房子。受到建設規劃影響,這一片基本上沒有高樓大廈,附近有寬闊的高爾夫球場和那些交著高昂會費、一年隻偶爾來幾次消遣的貴人,也有在不到5平米自建房中住上下鋪雙人床、在門口支簡易爐子煮麵的普通打工者。

路世安和於勝楠租的房子也就隻能放下一個簡易衣櫃、一張雙人床、一個長70cm的書桌。

原本的書桌更小一些,也更簡陋一些。路世安看不下於勝楠總是躬身、縮著看書閱讀,就重新買了一個——也是二手市場上淘到的,擔心會有蟲卵或者不乾淨,路世安利用周末時間,花了三個小時仔細清理、消殺了一遍,才搬來給她用。

對了,那時候的於勝楠已經不再用於勝楠這個名字,她是於錦芒。

改名字這件事,路世安全力支持——他潛意識中也認定這樣更好,換了名字,也就不再是“未來的於勝楠”。

於錦芒一定會長命百歲,前途似錦,光芒萬丈。

大約是他許願成真,也或許的確是改了名字、就避免了另外一條道路。

路世安再沒有見過“未來的於勝楠”。

於錦芒成功考到心儀大學的研究生。

路世安也順利轉正,在新的評級中順利增長一級,成功漲薪水。

第一次拿到四萬的年終獎時,他將這筆錢全部打入於錦芒卡中,讓她安心繼續念書,不用顧忌他。

於錦芒的第一筆生活補貼發下來的時候,她也興衝衝地告訴路世安,想要買一件禮物送給他,隨便他挑。

路世安最終隻買了一盆綠蘿。

就一個瘦瘦的枝子,打折處理,連花帶盆十塊錢。

這一盆綠蘿,他們一起養了三年。

於錦芒也開始很少回家,研究生的假期自然不能同普通大學生的假期相比較,更何況她又是理工科。老板也欣賞她的刻苦努力,有什麼事情也喜歡叫著她。

——當然,她一直都住在學校的宿舍中,又變成每周隻同路世安見一次麵。倘若遇到於錦芒忙或者路世安外派出差,他們還有可能一個月隻見一次。

生活的確在漸漸地好起來,路世安跳了幾次槽,薪酬越漲越高,也開始獨立帶團隊。他自己也開始接些私活和項目,也嘗試去拉過一些投資者。

他不必再去租住五環邊緣的房子,用來租房的資金也越來越多,可以不用考慮群租房、不考慮背陰麵次臥、不考慮次臥、不考慮合租……

於錦芒也一樣。

二戰成功後,她肩膀上最大的壓力已經卸下;名字改了,她終於可以笑吟吟地介紹自己的姓名。

不用擔心“生來就是姐姐”,也不用去看那些同情或好奇的視線,她是於錦芒,是錦繡,是光芒,這是一個承載著愛意和希望的新名字,是一個能令她坦然挺起胸膛的新人生。

那是路世安事業的關鍵時期,也是於錦芒即將研究生畢業的關鍵時期。

又一次因瑣事而起的爭吵,路世安連續兩天隻睡四個小時,太陽穴突突地跳。這樣的疲憊狀態和繁重工作讓他完全不想再分出精力去同她辯駁,隻閉上眼睛,壓著聲音,說你先等等,小芒果,我們都先冷靜冷靜,彆為了這樣的小事吵架好嗎?我很累?

於錦芒一愣,哽咽著問,難道累的人隻有你自己?你認為這是小事?那什麼是大事?除了你工作之外的所有事都是小事,對嗎路世安?

恰逢有意向的重要投資方來訪,路世安閉上眼,揉一揉太陽穴,說等等再打給你。

他匆匆掛了電話。

路世安想要再等等。

他的確清楚地認識到兩人感情目前暫時出了些問題,但尚不嚴重——他是愛對方的。

等忙完後,已經到了深夜。路世安乘車去找於錦芒,他那時候很累了,對方也很疲倦,少不了又爭執。

結束這場爭執的,是於錦芒忽然發現自己的護身符不見了。

那還是她姥姥給她求的,她戴了好多年,一直不離身,也是姥姥給她的遺物。

暫且放下爭吵,路世安冒著雨去翻垃圾桶,倆人去沿著路找,三個小時,終於撿到掉在路邊的護身符,袋子還在,可惜裡麵保佑平安的符已經被泡水漚爛了。

路世安還從垃圾桶裡撿到了撕掉的合照,他默默地撿起,仰臉,隔著雨霧看於錦芒。

於錦芒眼睛紅紅,發梢滴著水,捧著那護身符袋子看了好久,掉了幾滴淚,還是跑過來,緊緊摟住他脖子,放聲大哭。

擁抱如此緊,好像他是剩下的、唯一的依靠。

路世安抱住她,口袋裡放著半張照片,想要歎氣,也歎不出。

那時他仍愛著她。

他們會在一起。

路世安對此深信不疑。

彼時的路世安已經陷入一種盲目的自大狀態,他以為隻要愛她就能改變既定的結局。

之後的路世安才明白,當初自己有多愚蠢。

愚蠢到……竟不知他們並沒有以後。

這場小矛盾自然以見麵吃飯上,床而變得煙消雲散,倆人重修於好,仍舊各自忙碌——於錦芒也少同他聊天了,她忙著畢業。

好幾次,甚至連吵架都要暫停——於錦芒要去寫論文,要去完成任務,要去……

路世安要加班,要處理意外,要去回複……

工作讓他們連吵架這種事情都能暫停,僅有的見麵時間也漸漸被壓縮。

吵架頻率的確越來越低,見麵機會也越來越少,視頻的次數逐漸稀疏,說出的愛逐漸淡薄。

剛畢業後的於錦芒為了方便,並沒有選擇和他合租,而是獨自租了一個房子的次臥。獨自租房這件事,的確和他們的爭吵也相關,等路世安忙完工作打算安撫她的時候,才發現於錦芒已經交了房租和押金。

自然隻能等三個月期滿的時候選擇退租。

路世安已經重新選了房子,他如今的薪酬足以支撐他選擇更大的房子。合租的確有著種種不便,而路世安也隻想同她過二人世界。

以及解決之前留下的那些問題。

他尚未意識到,自己將那些橫亙在二人之間的問題簡單化了。

於錦芒不喜歡現在的一份工作,她重新參加了另一份工作的招聘考試和麵試,成功通過。

那是一份極適合她的工作,老牌國企,薪酬優渥,年薪是之前的1.5倍,福利待遇好,還有雙休,幾乎不需加班,還可以幫她解決戶口問題——從很久之前,於錦芒就希望自己的戶口能夠從家中遷出了。

慶祝於錦芒考試通過的那個晚上,路世安多喝了些酒,於錦芒也多喝了些。酒精浸染神經,倆人做起來也都沒個輕重,於錦芒撓得路世安整個肩背血淋淋,路世安也害她肚子痛了好久。

事畢,路世安對著鏡子照自己那血淋淋的背,一邊看,一邊笑著調侃她,怎麼下手這麼狠?

於錦芒半坐在沙發上,她慢吞吞地穿著裙子,動作很緩,蓬鬆的長發順著肩膀滑落,她暫且停下,抬手往身後拂。

路世安看著她,隻覺她此刻的動作很美,忍不住又過去,要吻她。

但於錦芒卻輕輕避開了。

她說:“路世安,我感覺我好像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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