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提著和璞鳶緩步向著若晴走去,從一片樹蔭中走到了皎潔的月光下,露出了臉。
若晴是知道璃月的仙人的,提納裡曾說過璃月的仙人多是非人的種族,若晴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親眼見到仙人。
不過眼前的少年仙人,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的。
可那通身的殺伐之氣,光是靠進就讓人膽顫。
魈感受到了若晴下意識的顫栗,停住了腳步。他抱著和璞鳶,眼神瞟了眼若晴的臉和手,淡漠的聲音響起。
“你受傷了,需要包紮的話就去望舒客棧吧。”
若晴順著魈的視線擦了擦臉,再拿下來一看,手背粘上了血跡。
她戰戰巍巍的站了起來,異常尊敬的向孤傲的仙人鞠躬道謝。
“謝謝您救了我,如果不是您,我恐怕早就遭遇不測了!”
魈見她腿腳並無不便,提起和璞鳶轉身欲走。
“不必言謝,除魔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地上奄奄一息的深淵法師仇恨的目光牢牢鎖住魈,用儘最後的力氣,它以生命為代價發動了最後的咒語。
“去死吧!”
隨著咒語的發動,深淵法師的身體化作了灰燼。
魈若有所感的低頭,敏捷的躲過了地上突然出現的黑洞,可空間仍在繼續扭曲。
若晴在魈的旁邊直接被突然出現的黑洞吞了進去。
魈雖然在她被徹底吞噬前,拉住了若晴的手,可如果強行拉扯,若晴的身體可能就會被扭曲的空間撕碎也說不準。
或許這就是深淵法師的目的。
用混亂毫無秩序的空間傳送將他誅殺在空間亂流裡。
魈沉下了眼眸,最後直接跟著若晴一起躍進了黑洞。
空間的亂流分割著周圍的一切,等風暴平息後,原地隻餘下了支離破碎的魔物殘軀和被肆意破壞的樹林。
死寂的空間上方,突兀的出現了一個黑洞,雖然吞吐出了兩個人影。
在空間隧道裡,若晴被魈緊緊護在懷裡,才避免了被粉身碎骨的下場。可空間的震蕩卻讓她的大腦頭暈目眩,落地後,就倒在了地上。
明明惡心的想吐,可天旋地轉的視線,讓若晴連動一動都無法做到,隻能像是身上裝了磁鐵一般,緊緊的躺在冰涼的地磚上。
魈捂著臉半蹲在地上,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額頭上滾落的汗珠。汗水浸透衣服,暈開了斑駁的血跡。
縱使以仙人之身,也無法在自然的破壞力中全身而退,淩亂的切割傷遍布了魈的身體,往外滲著血珠。
可對魈來說,身上的傷不過是家常便飯,真正讓他感到萬分不適的是——從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就有無處不在的魔神殘渣在他低語。
殺戮吧——
墮落吧——
加入我們——
“閉嘴!”
魈咬著牙低吼出聲,眼前的陰影消失,恢複清醒後映入眼簾的就是若晴有些畏縮的眼神。
幾乎是一下,魈就猜到剛剛讓她誤會了,可他一貫不喜將自己的事訴與他人。
他微微偏過頭,視線無焦距的落在彆處。
“抱歉,剛剛不是說你。”
若晴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表情乖巧。
她哪敢對仙人有不滿啊,不說魈又一次舍身救了她,就剛剛他那個表情,若晴現在還心有餘悸。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她早就是具屍體了。
若晴是先魈一步恢複清醒的,她在好不容易恢複了行動力後,就撐著地麵一陣乾嘔。
可當她緩解了大腦的眩暈感,環顧四周時,就看到了似乎陷入了幻覺的魈。
若晴試圖叫醒他,可魈的似乎完全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沒辦法,若晴直接上手搖晃。
沒想到人是清醒了,她卻直視到了仙人眼底壓抑的瘋狂。
魈扶住牆壁,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在好不容易緩解了一些業障的侵蝕後,他回過頭,對著若晴說道。
“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這裡的環境有些特殊,我撐不了多久。”
此處不知為何,殘留了大量的魔神殘渣,與自己體內的業障產生了共鳴。
魈雖然暫時壓製住了,可他自己也不能保證能壓製多久,一但他失去理智,恐怕最危險的就是在他身邊的若晴。
若晴緊緊跟在魈的身後,兩人朝著唯一的同路繼續向前。
魈握住和璞鳶的手微微用力,緊繃的手臂警惕著可能會隨時出現的危險。
可令人意外的是,這一路上兩人走的十分平靜,不僅沒有遇到什麼機關,也沒有遇到深居地下的魔物。
可越是風平浪靜,周圍的空氣就越是透露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不知為何,若晴總覺得有一股陰冷的視線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如影隨形。
道路的儘頭出現了一道門,若晴遲疑的看了眼魈,還是把自己的感知告訴了他。
“魈仙人,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而且門裡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魈側過眸看了若晴一眼,眼底劃過深思。對那股探知的視線,他並不是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