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醫生也在旁邊歎了口氣：“這輩子我就沒見過這麼多季節性情緒失調患者，每天門診都有成千上萬的摸黑過來看病，而裡麵至少有上千病情重度了。”

“真是見了鬼了，這太陽也沒消失幾個星期啊，怎麼情況就這麼嚴重了？”

葉彤跟著咋舌：“那麼多人，病床住不下吧？”

“隻留了一小部分最嚴重的，剩下的都打發回去了。現在要太陽沒太陽，要藥品沒藥品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在他的碎碎叨叨中，葉彤艱難插話：“辛醫生，那是不是全天有足夠的燈光也可以緩解症狀？”

“對。”辛醫生點點頭，想到這他更氣了，叉腰做茶壺狀，“今天基地總部吵架會，我們醫院派了一個吵架最厲害的兄弟去，不為彆的，就是想多拿點庫存電源回來，不知道他吵贏了了沒有。”

葉彤：“……”原來如此，她就說會議室裡那個醫院代表怎麼會那麼衝，原來是帶著所有人的希望過去的嗎？

“肯定會贏的，我們會有電的。”葉彤艱難在他的憤慨聲中附和，“不隻是醫院供電，所有地方都可以恢複供電，甚至以後工廠可以重新開工，生產藥品也說不定。”

饒是疲憊的秦銳澤聽到這話，這下也敏銳反應過來，抬起來定定看向她：“該不會是？！”

葉彤也看向他，輕輕點了點頭。

一切儘在不言中。

兩人相視一眼，各笑了起來。

倒是辛醫生不明所以：“喂，你們這是乾什麼，怎麼說著說著就這樣了？要秀恩愛去彆的地方秀，彆擋著我的地方！”

“走走走！”

“算了，你們不走，我自己走。”

“可惡，詭計多端的小情侶！”然後憤憤走開去其他病房繼續查房了。

秦銳澤抬頭：“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現在的情況？”

葉彤輕輕頷首，然後在辛彬文的強烈抗議下，三人一起進了病房。隻是這次房間跟平常有點不一樣，病床上的所有患者都不在他們的床上，而是——

“你們在做什麼？？”辛醫生大喊著跑過去。

所有的病人恍若沒聽到似的，整齊劃一跪在牆壁旁，狠狠咬了一口手指，血液順著傷口慢慢滲透出來，所有人這才像是終於滿意，然後哆哆嗦嗦地用鮮血在牆麵上畫了起來，那個符號很怪異，完全不像任何已知的語言，可是所有的病人似乎都認識，每個人畫出來的符號，全都一模一樣。

“ζ……μ……η……α……”

“這個！”秦銳澤和葉彤兩人齊齊瞳孔一縮，“跟上次在興莊祭祀場上看到奇怪銘文一模一樣！”

葉彤更是隨著病人一筆一劃的動作哆嗦，感覺四周隨著他們的動作不斷傳來陣陣寒意。

病房外也同時傳來嘈雜的呼喊聲。

“辛醫生，不好了，病人失控了！”

“血啊，好多血！”

“回去，快回床上去！”

辛醫生也在努力拉這些的病人，可是他們就像被黏在牆上似的，所有人巋然不動，即使是秦銳澤和葉彤也沒有辦法拖動。而這些人又都是普通居民，他們又不可能真的使用異能強製驅趕。

就在這猶豫的瞬間，其中靠近角落的一個人忽然站了起來，舔了一口指甲上的鮮血，帶著熟悉的惡意笑道：“秦銳澤。”

“你最近是在找我嗎？想知道我在哪裡？”

“嗬，看到這麼多向我靠攏的小點心們，你是不是著急了？”

“哼，以為基地找到一點備用電源，用一點燈光、用一點藥就可以把他們拉回去？”

“笑話，這可是神的恩賜。”

幾人聞言，瞬間明白最近突然激增的病患，絕對就是他的手筆。

“不過，既然你想找我的話，我也不想讓你失望呢。”

“嗬，我就站在你麵前，歡迎你隨時過來。”

“不過，在這之前，我想送你一份大禮。”

話音剛落，所有病人手裡的動作整齊劃一停了下來，牆上的符號變得詭異極了，濃烈的血腥之氣幾乎直衝鼻尖，像是下一秒就要從牆上跳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病房突然變成一個黑暗的牢籠，所有病人瞬間暈倒倒地，每個人的臉上都帶幸福的笑意。

黑暗中，仍舊是那惡意滿滿的聲音，在遙遠的地方幽幽道：“秦銳澤，滿意我送你的禮物嗎？”

原來，這才是銀蟾之前說的那份“大禮”。

它在所有人麵前堂而皇之地完成了新一輪的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