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裡狂抖的男人被這變故嚇得尖叫出聲:“啊——”
“媽媽,樓下怎麼了?”小男孩純真無邪,女人緊張問,“你聽到什麼了?”
“嘭,嘭,嘭。”男孩豎起耳朵複述,“還有,尖叫聲。”好難聽,啞啞的,不知道叫了多久。
女人立刻緊緊抱住小孩,哆嗦著,不斷咒罵沒在家的老公。
“天殺的,王八蛋!”
“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挑這個時候出門。”
“我們娘倆今天要真出個什麼問題,看他到時候到哪裡哭去!”
“王八蛋!!!”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扭動的“哢嚓”聲,門內兩人嚇得臉色發白。
“啊——”最終女人鼓起勇氣撿起一個掃把,死死向來人砸去。
“唔。”那人吃痛一下,咒罵道,“死婆娘,力氣這麼大,是要把我打死好換老公嗎?”
女人看到是他,立刻揮拳把男人打得抱頭鼠竄:“王八蛋!打死你算了!一了百了!我給你陪葬!”然後又哭了起來,“嗚嗚嗚……”
三人最終緊緊抱成一團。
“吱——”窗旁的蝙蝠飛走,又落到南城一戶露台之上。
夜空之上,是飽滿圓融的紅色血月。
夜空之下,是森冷陰鬱的彆墅。
花園裡本來開滿了鮮紅如血的玫瑰,一朵朵嬌豔欲滴,魅惑張揚,卻在紅月來臨那一刻,瞬間枯萎,變成一朵朵乾枯暗紅的殘花,然後一瓣一瓣凋零,落入土中瞬間消失,與夜色完美融合。
“紅月~”
“真是陰魂不散呢~”
女人借著血紅月光,對鏡自賞,然後慵懶地用手梳理著自己的蓬鬆長發,鏡子中的她,一臉冷淡、厭世,但是臉上卻畫著極濃的妝,眉毛細長,眼尾上挑,嘴唇豐潤,烏黑濃密的長卷發一半搭在背後,一半搭在胸前,黑色的吊帶裙鬆鬆垮垮地吊著她瘦削的肩膀,烏黑的長發擋住她胸前碩大的紅寶石項鏈,隻隱隱漏出一抹紅色,若隱若現。
打理完好後,方才緩緩起身,手持一個複古燭台,搖曳生姿,靜靜向深處走去。
“哐、哐、哐!”不知何處傳來一陣陣椅子撞擊地板聲音。
“樓上又撞椅子了。”一個傭人悄悄道。
“噓,彆瞎說。”
樓上,女人緩緩拉開門,房內居然有一隻年輕女喪屍,她的臉色晦暗毫無血色,但是雙目卻尤為猩紅,紅月之後掙紮得越發厲害,努力想要掙脫,卻牢牢被繩索捆在椅子上,隻能憑著本能不斷用力,帶動椅子撞擊地麵,發出“哐、哐”聲。
“噓——”
女人修長漂亮的手指虛虛抵住紅唇:“彆撞了,沒用的~”然後用手挑起喪屍的下巴幽幽道,“怎麼今天變得這麼不聽話了?”
“再撞就不漂亮了,你之前不是最愛漂亮的嗎?”
說完又眯了眯眼睛,扭頭望向天空。
“不要急。”
“再等等。”
說話間,伸手摸向頭上鑽石發卡,狠狠砸向露台上的烏鴉。
“吱——”烏鴉撲騰四散飛到江邊,江城的老街依舊如故。
“老大,怎麼辦?其他兩家趁亂帶隊打上來了。”
漆黑的黑夜下,不遠處燭火通明,一個個火把似幽靈般在街道上不斷抖動前行,一點一點慢慢接近。
越來越近,直到領頭數人的麵龐被照亮,其上得意囂張的麵容更是一覽無遺。
吳老大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即召喚手下全力抵抗,擊打聲、吵鬨聲在寂靜的夜晚分外喧囂,反襯得蝙蝠的叫聲小了許多。
它們飛過混亂的人群,終於落到北城巡邏車頂,跟著巡邏車一起走遍北城的大街小巷,看著它們兢兢業業在幽暗的道路上行駛。路上沒有一絲亮光,唯有頭頂紅月作陪。
小小的巡邏車,大大的喇叭聲,不斷循環播報:
“不信謠、不傳謠。”
“安心在家,門窗鎖緊,非必要不出門。”
“嘭——”一扇扇的窗戶應聲關閉,此起彼伏,猶如浪潮。
一個紮著可愛公主頭,夾著淺藍色的發卡,身上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秋裝的小女孩好奇蹲在窗前,純真無邪抬頭問:“媽媽,我怎麼聽說……”
“看過血月的人,最後……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