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見到她活過來了？隻是狄若自己說說罷了，誰知道他當時是不是瘋了。”

“那麼篤定？”

“人死怎麼可能複生。”

辦公室裡安靜了許久。

“普通人無法活過來，那喪屍呢？”祁離白再次打破沉寂。

“喪屍？喪屍就更不可能了。”周研究員這回很是篤定，“所有完成異化進程的喪屍，都已經不算是人了。”這個他的樣本數據足夠豐富，可以毫不猶豫地下這個論斷。

“那各處發現的高級喪屍怎麼說？不少人都看到了有‘意識’的喪屍，尤其是當初第二次紅月前，秦銳澤還差點抓住了一個？”祁離白站了起來，指了指牆上分類擺放的一個錄像——正是當初第二次紅月前，秦銳澤團隊圍捕高級土係喪屍的記錄，因為不是什麼機密文件，所以他閒來無事翻看了一遍。

錄像裡，那喪屍雖然四肢僵硬，可是腦子卻奇異地靈活，居然可以指揮四周低級小喪屍圍攻異能者，完全就是一副有“意識”的模樣。

周研究員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無法解釋。北城近期發現了不少三級，甚至四級的高級喪屍，都稱不上有‘意識’，最多隻是有一些軀殼遺留的‘本能’罷了。”

“所以，你也不能肯定不存在‘複活’吧？”

周研究員一時語塞。

“也許，小柳兒會是突破口……”祁離白聲音幽幽。

……

“隊長，狄若家裡什麼線索都沒有搜到。”

秦銳澤按了按太陽穴：“他夫人呢？”

“沒有，早在扣押他的那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那他的女兒呢？——就是她女兒的遺體。”

隊員支支吾吾：“沒、沒看……”畢竟人小姑娘早就死了，他們不少隊員還參加了儀式。那個墓地還是狄隊長精挑細選的，找了好多風水大師才選定的方位。畢竟紅月後，彆說講究風水了，就是找到一個能夠安葬的地方，對於普通人而言都是奢侈。

秦銳澤拍板：“看看，說不定有驚喜在等著我們。”

不過半日，就傳來了消息。

“隊、隊長，不見了，真的不見了……”隊員慌慌張張，“那小柳兒的墓穴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當初他們這群隊員可是幫著狄隊長處理下葬儀式的，親眼看著小姑娘躺進棺材裡，然後合上棺槨。

本來按理，北城所有人下葬都應該是火葬，還是狄隊堅持向上打申請，才要來了這麼一個特權。因著他平時勞苦功高，也沒提過其他什麼特殊要求，領導也就依了他。

難道，這裡還真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不會真的死而複生了吧。

想到這裡，隊員不由不寒而栗了。

秦銳澤則是定定地用指節敲擊著桌麵，“篤、篤、篤”的聲音十分有節奏地在寂靜的辦公室內響起，猶如催命符般敲得隊員頭皮發麻，語速飛快地彙報完墓地見聞後就飛快溜走了。

秦銳澤也不在意，敲擊著桌子，一個個細數這幾天關聯的所有線索：冰雕、張老三、吳章葒、郭悅愛、興莊、祭祀、紅月、狄若、小柳兒……

這一切的變故都圍繞著紅月，冰雕中心是所謂的神像，張老三們為吳章葒這群信徒搜羅祭品，郭悅愛們則是獲得祭品的另一種方式，興莊是祭祀的地點，狄若因著小柳兒給所有人大開方便之門。

隻是其中，好像有幾個地方被隱去了，到底是誰聯絡的張老三，那所謂的老大現在到底在何處？

還有那興莊的祭台，也是撲朔迷離。祭台上的紅月倒影、無形的屏障、布滿奇怪銘文的支柱、還有聚集而來的喪屍。更詭異的是，所有信徒在祭台斷裂的瞬間，跟著一起暴斃。

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背地裡肯定有一雙手，在悄悄地操縱著一切。

它是誰？

它到底做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隻有北城附近被影響了嗎？還是說……所有地方都已經被滲透了？

一想到這裡，秦銳澤不免覺得前路艱難。

現在他們手上的線索，除了小柳兒外，就隻剩餘榮了。那老家夥滑不溜丟，昨天還大喇喇跑來問他們北城異能者失蹤事件調查進展。話裡話外儘是製造這事的人天理難容，罪不容誅，他代表北城領導強烈關切，定要看到所有罪犯伏誅認錯。

字裡行間都透著一股子得意，像是知道他們根本查不到他頭上。

是，狄若死了，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們有直接的關係。隻能憑借之前餘榮對狄若的特殊關照略略猜出一些，可要真用這些給他定罪，卻又不能了。

就同餘榮自己所說：“當初狄隊長認真勤懇，工作紮實努力，我看中他的表現才向基地舉薦他的，沒想到他居然……哎，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啊。”

不僅如此，他還做作地裝模作樣嗬斥自己秘書：“你也一樣！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可千萬彆跟狄若學壞了！那小子幸虧沒撞在我手裡，倒是便宜他了。不過，你要是也跟他一樣背叛基地，我非親手剝了你皮不可！”

秦銳澤看到兩人的表演，簡直如鯁在喉。

雖然沒有辦法直接揪出他來，可是來日方長。他已經分派了幾個隊員，全天二十四小時暗地裡盯著，不信以後揪不出這條老狐狸。

雖說線索在狄若這裡斷了，小柳兒又暫時尋不到蹤跡，但是還是得儘快給總部一個交代。

秦銳澤在緊急召開的臨時委員會會議上一絲不苟彙報所有已經確鑿的事項，當然什麼邪神、死而複生這種虛無縹緲的說辭，是不可能拿到會上討論的。

基地管理委員會各位委員還有各部門高層則是臉色陰沉地盯著他，所有人的身上都籠罩著一層陰影。

“所以，我們北城附近有人在搞宗教迷信活動，甚至於買通了一個異能隊，為其大開方便之門，綁架數十個優秀的治療係異能者？”

“對！”

“豈有此理！”委員們震怒不已，決定以雷霆之勢，肅清清理所有的嫌疑人。對基地的所有工作人員，包括總部各局、異能隊、巡邏隊所有人員徹查背景，清理有問題的人員。同時，又對北城所有居民展開徹查，轟轟烈烈了兩周，鬨劇才終於結束。

除此之外，基地還正式將紅月教定義成□□，嚴禁在北城基地內發展、散布、鼓吹相關歪理邪說。

如果民眾發現身邊有可疑分子，可立即舉報到基地任意工作人員。每舉報成功一次，最低可獲得一千積分，最高則有一萬積分。要知道普通人每天辛辛苦苦乾活也不過30-50積分，這積分可著實大方而豐厚了。

不少人蠢蠢欲動了，後續也揪出了不少之前總部清理沒發現的信眾。

一切看起來似乎重歸平靜，可平靜之下，又潛藏著不知道多少風雲詭譎。至少，小柳兒的遺體，一直都沒有再次出現，不知被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