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之中,一道白光直直落下來,劈在了女學生頭顱的脖子上,又是轟隆一聲,女學生尖叫起來,變成了黑色的碎塊,顫抖了兩下,不動了,白色的脖子變成灰燼,風一吹,露出裡麵的骨頭,完全看不出來曾經是個人。
一條又細又小的白色東西,從黑色灰燼裡蠕動著鑽出來,撲到了地麵,從土壤的縫隙鑽到地底下去,爬行著不見了。
危機好像暫時接觸了。
沒一會,空無一人的鬼神廟空地傳來了敲門聲,一個柔軟的聲音輕輕響了起來,小心翼翼問:“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神父看向規則牌,有一條規則是,聽見敲門必須禮貌回應,但是沒有說禮貌回應的具體內容,不知道怎麼回應,神父頓了頓說:“不好意思,我在。”
外麵安靜了一段時間,好像連說話的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去。
神父在鬼神廟裡找到了電燈開關,試探著打開了,這裡的燈居然還能使用,頭頂的之前根本沒看見的燈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這個燈非常亮,跟村子裡的那些煤油燈蠟燭燈都不一樣,那些燈都是昏黃色的,光線模糊而暗沉,但這個燈在頭頂就能把整塊地麵都照得發白。
亮得拍照都仿佛會過曝,在燈光正下方,可能會有種自己正在被審問的錯覺,因為審訊室的燈也能這麼亮。
整個鬼神廟一下子就空曠安靜起來,好像之前那些令人害怕的東西都不見了,因為它們在燈光底下,無所遁形。
神父忽然有種自己在大雪天裡赤足行走的寒冷感。
這裡一個人也沒有嗎?
神父在鬼神廟尋找起來,沒有找到其他人,在祭台旁邊看見了一個小牌子,牌子寫著遊客食物區,就放在一張又黑又大的黑色桌子上,桌子擦得很乾淨,一隻手伸出來,握住了桌上的海苔火腿飯團,一口吞了下去,神父才發現,之前一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隊長睜開了眼睛。
他身上的傷也全都好起來了。
隻是衣服還是破破爛爛的,沾著血跡。
隊長有點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試圖把破爛的地方遮住,但是沒成功,他得慶幸自己的衣服不是一撕就爛的垃圾質量,否則,他現在連半件衣服都沒得穿。
他雖然不好意思,卻沒停下手,剛吞下去一個飯團,就又伸手,從桌上拿走了一瓶綠油油的飲料,神父問:“那是什麼東西?”
你也不看能不能吃。
隊長笑道:“雪碧。”
神父點了點頭。
隊長指了指地上的蒲團:“坐啊。”
神父拒絕了:“我有點困,坐下去可能會睡著,我不覺得在這裡休息是一件好事,現在還不太安全,外麵隨時會有人過來。”
隊長挑了挑眉,打開瓶蓋子,咕嚕嚕喝了一大口,疑惑地問:“什麼情況?”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頭,臟兮兮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皺了皺眉,又覺得衣服和鞋子都很臟,有點不舒服地換了一個姿勢,紅著臉問:“我們之前不是在村長家嗎?怎麼到了這裡?”
神父說:“你進入村長家就神誌不清了,我拜托村長找人把你們送到房間,可是你到了房間就發瘋了,喊著一起死什麼的,村長在窗外偷窺,門口有人敲門,我就把你拖出來了。”
隊長懵懵懂懂點了點頭:“哦,多謝神父了,那就我們兩個嗎?”
神父問:“你還希望在這裡看見誰?”
隊長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記得神父之前身邊有一個女學生。”
神父回答:“是,不知道她是生是死,但走之前,她應該還在村長安排的房間昏迷不醒。”
隊長點了點頭,伸手又從桌上掏了一袋子薯片,是青瓜口味的,他吃得哢嚓哢嚓,好不快活。
神父往黑暗深處走去,一聲刺耳的貓叫打斷了神父的前進。
神父頓住腳步,沒有在黑暗之中看見黑貓,猶豫之後,還是往前走了過去。
路上沒有黑貓,神父見到了洗浴區,頭頂上有一個從牆上伸出來的牌子,就像是一隻手,攔住了路。
隊長挪過來問:“我們現在要洗澡嗎?我沒有換洗衣服。”
神父推開了門,裡麵亮堂堂的,掛著許多白色的換洗的衣服,隊長探頭看了一眼,高興道:“太好了,這些好像都是一次性的浴袍,等我洗了澡,我就穿上,等我睡一覺,我再把洗完了晾乾了的自己的衣服取下來換上,穿過的浴袍就可以丟到垃圾桶去了。多省事啊!”
他掏出一袋熱乎乎的炸雞柳,滿手都是油,邊吃邊說:“還省水,不如我們現在就進去洗吧?”
神父說:“你看見柱子上的規則牌了嗎?”
隊長皺了皺眉:“規則?”
他跑回去看了,又跑回來,點頭:“看過了。”
神父說:“那你可以進去洗澡了。”
隊長連連點頭,將垃圾揉成一團,塞到垃圾桶裡麵,衝進了洗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