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燃燒的火焰砸到了頭上,……(1 / 2)

神父日誌 孤燭異鄉人 3626 字 7個月前

燃燒的火焰砸到了頭上,神父頭暈目眩,卻還想試一下清除麵前的障礙物,離開這個房間,或許到房間外麵就好了。

當然,這種想法更多是自欺欺人,不知道外麵怎麼樣,但知道現在怎麼樣,所以,想當然以為沒有接觸的地方必定比現在所在的地方更好,實際上,沒有接觸的地方究竟怎麼樣,還是要看情況,要是盲目以為沒有接觸的必定比所在地好,稍有不慎,必定損失慘重。

道理是很簡單的,神父都知道,可是他也不能一直在這個房間待下去,他本來打算是,至少在這裡住一晚上,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這屋子就是不被火焰燒毀,也必定被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存在攪得翻天覆地,要安靜沒有安靜,要安全沒有安全,待下去毫無益處。

除非他想死。

其實死了也沒有什麼不好。

死在這裡,總比死在討厭的人手底下更好一點,好歹自己可以處理自己。

神父陷入思考。

一隻冰涼的青紫色的小孩的手抓住了神父的腳踝,神父打了個哆嗦,被這種異乎常人的寒冷溫度襲擊到整個人仿佛被冰雪衝刷了一遍,他感覺自己比之前更清醒了一點。

他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伸手去扶牆,心想,還有事情沒有辦完,不能就這麼死了。

一隻血紅色的影子似的手從牆麵內裡緩緩伸了出來,摸到神父的皮膚,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那是一種灼燒的痛感,神父有些恍惚,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搖搖晃晃,他一下子沒有站穩,就往前栽倒,一頭撞在了一大堆的燃燒的垃圾表麵。

隻聽得轟隆一聲,麵前堵住門口的東西一下子被撞得散亂了,落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一些沒有來得及逃跑隻能躲起來卻被打翻了躲避地點的老鼠一聲不吭地摔在地上,從粉紅色變成了大紅色,燃著火焰,變成了黑紫色,是烤焦了之後的顏色,都熟透了。

神父踩上去的時候,那些落在地上的垃圾都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就像是烤焦了的乳豬外皮被掰碎了,一片一片落在地上,變成更細碎更清脆的東西,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神父摸索著走到了門口,一隻慘白色的手從身後冒出來,緩緩摸到了他的脖子,神父打了個哆嗦,猛地轉過頭去,什麼也沒有看見,隻覺得脖子上的那隻手突然消失了,他警惕地往前邁步,那隻手又出現了,摸到他的脖子,拽到了他的衣服,用力一推,把神父卡在了牆麵。

這下子,神父一共被三隻手控製住了。

身後那隻手是窗戶那邊來的,身邊這隻手是牆裡麵來的,地上那隻手,就是之前敲門帶來的。

它們抓住神父,也不急著殺了,也不急著剝皮吃肉,就像是玩筆仙局的人類,要看著神父這支筆,緊張又刺激地團團亂轉,給它們信息,給它們娛樂,給它們結果。

或許它們互相也有顧忌,就像三隻貓爭奪一隻老鼠,需要警惕身邊的同類,而不是近在咫尺的獵物,誰先出手誰就失去了主動權,誰也不樂意讓自己的獵物落到彆人的手裡,誰也不願意自己拚命之後和獵物兩敗俱傷讓旁觀者撿了好處。

這個時候,獵手的注意力不可能全在獵物身上,獵物還沒有被抓住,哪一個獵手更有可能獲得獵物反而要看獵物準備往哪個方向逃竄,這就是獵物的事情了,獵手如果想乾預,隻有示弱,好像獵物往這邊跑就可以逃出生天,獵物自然會往這邊來。

某種意義上說,雖然這些東西全都抓住了神父,但主動權反而有可能全都落在神父的身上。

神父也未必就要死在它們的手裡。

地上的手把神父往牆外拖,窗戶的手把神父往牆上按,掐著神父的脖子,裹著神父的衣服,要把神父從牆邊拖到窗戶那邊去,牆上的手抓住神父不放,三方角力,神父幾乎被巨大的力道撕成碎片。

火焰灼燒著他的皮膚,他忽然有點恍惚,心想,這裡的火焰也太奇怪了,燒了這麼久都沒有把房間完全燒毀,理論上說,一個活人在這樣的環境裡,早應該被燒死或者熏死了。

身邊的火焰隨著他的思考一點點往後退去,灼燒的痛楚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感覺是一種冰冰涼涼的夜風的溫度,就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帶冰的涼水。

神父打了個哆嗦,火焰越來越小了,他卻還是看不清楚,隻覺得自己或許會在被拖走之前窒息而死,他有點喘不過氣了。

就在他即將陷入昏迷狀態之前,房門嘎吱一聲,垮了,落在地上,砰的一聲,散架了,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往屋子裡掃視了一圈,理所當然地走到神父身邊,伸出手來,拉住了神父的另一隻手,輕輕一拽,神父就被這手從牆裡扯了出來,踉踉蹌蹌跟著走出了房間。

所到之處,火焰全都熄滅了。

神父一口氣沒上來,走了兩步,在漆黑的走廊上,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他躺在一個空空的房間的床上,房間的布置擺設和之前的那個房間一模一樣,乍一看,就好像之前經曆的那些事情都是虛假的夢境。

神父坐在床上愣了一下,有些混亂。

第二個神父走到了床邊,坐下來問:“還沒有清醒過來嗎?”

神父說:“我已經好了。”

第二個神父點了點頭說:“這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