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哢嚓一聲,神父摸到了一片巨大的濕漉漉的牙齒,猛地一收手,將手指縮了回來,緊接著聽見身後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神父連忙躲閃而去,轉頭一看,那邊是一條長長的黑色影子,一閃而過,乍一看,有些像貓尾巴。
雖然沒有看見全貌,也沒有在之前見過這種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神父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規矩裡不允許見麵的那隻黑貓的一部分。
問題在於,之前從規矩的描述感覺,那黑貓也不該這麼大。
神父皺了皺眉,對麵的村民撲了過來,神父試探著對他們打開了手電筒,他們果然表現得比之前更加狂怒暴躁,神父關閉了手電筒,村民的暴躁上了第二個台階,神父在牆壁上敲敲打打,半天沒有找到開關,也有些煩躁起來。
村民撲到他身上,他乾脆放棄了尋找開關,轉而對村民進行控製。
嘭嘭嘭——
村民的身體都硬得像是木頭。
神父被他們逼到了角落,再往後就隻能從門口出去,但外麵也未必安全,現在出去,這些村民肯定會跟隨,外麵除了樹林就是山洞,隻怕也躲不開。
一個村民一口咬在了神父的皮膚上,隻聽得嗷嗚一聲,村民的牙齒似乎卡在了神父的皮膚之中,神父垂眼一看,自己的皮膚也開始變化了,但是變化很慢,有種被抵製的感覺,就像是身體裡還有其他東西在負隅頑抗。
這就是神父一開始沒有變成村民那樣的原因。
可是,女學生和隊長呢?
女學生或許可以說是身體和靈魂分離導致的。
隊長……難道是因為之前在村長家和床板黏在一起的時候沾染上了某種不應該接觸的詭異的力量嗎?
村民之前都是安全的,避開了這些危險,身體裡沒有可以和鬼神廟規矩抗衡的能量,因此第一時間就無法抵抗地變成了這樣。
也不是說不通。
問題在於,現在這種情況,抵抗下去是沒有作用的,除非離開這裡,或者找到燈的開關,隻有開燈才會安全下來,但是沒有找到開關,如果出去,也許變化會加速,如果不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神父靠近了門口,試探著將一隻手遞出去,感覺這隻手猛地一痛,好像被人用刀砍了一下,咬著牙收回手來,看見手臂的木質變化已經加速,兩隻手對比起來,沒有出門的那隻手變化要更淺淡一點。
果然出去就會加速變化,然後或許就死在外麵了。
那就隻有找開關這一條路。
真奇怪,難道沒有彆的辦法嗎?
神父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兩聲尖叫,女學生和隊長一起喊道:“遭了!我們也開始變了!再這樣下去,誰也活不了。怎麼回事?”
二人身後,黑暗之中,傳來了神父的嗤笑:“難道你們還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嗎?”
二人都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試圖避而不談。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神父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應該在他們麵前,他們身後要是出現一個神父,必定不是他們眼前的這一個。
但他們這個時候,沒有想太多,直接將兩個神父混為一談了。
女學生低聲說:“我實在是傷得太重了,除了在這裡進進出出,彆的什麼也做不了,我不是故意不幫忙的,神父都沒有辦法解決問題,我出去也是添亂,這也不能怪我。”
隊長嘀嘀咕咕:“我雖然沒有受傷,但腿麻了,起不來,現在隻有跳著趴在地上的份,為了不丟臉不拖後腿,我就不打算過去了,免得神父還得分心照顧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好。誰不是呢?當然,神父的貢獻最大。”
神父躲到了一根柱子旁邊,忽然想到,之前看見的規則牌,有一條規則是——
不要長久站在規則牌前方陰影處。
那這個東西能不能取下來呢?
神父伸手一摸就摸到了身後柱子上的規則牌,在規則牌子的旁邊摸了半天,摸到了一點縫隙,用力一掰,頓時聽得好一陣的哢吧哢吧——
是他的手臂和骨頭受到規則影響變化木質狀態之後行動就會發出的聲音和規則牌子被取下來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規則牌有一點威懾作用,周圍的村民都停滯不前,似乎正在猶豫什麼。
神父轉到了柱子的後方,免得規則牌裡麵所說的前方陰影不是指規則牌前方,而是指原本懸掛規則牌的柱子的前方,那他還站在原位,就可能自取滅亡了。
他這麼一躲,村民都擠了上去,仿佛是被後麵的人爭先恐後推過去的,又好像是沒有位置了隻能站過去。
神父還是被包圍在其中,但是他提著規則牌,周圍的眾人都不敢靠近,他就一點點退到了一個靠牆的位置,正好可以從這裡往前看,看見不遠處柱子本來懸掛規則牌的前方,那邊的村民已經抓撓著自己的皮膚,躺在了地上,喉嚨裡發出哀嚎,好像非常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