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將水杯放在桌上，對神父說：“既然你不喝這個，那我就打掃一下吧。你先等一下，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畢竟，這個屋子還是不算小的。”

他對神父笑了笑：“太小的話，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你也看見了，我這裡到處都是雜物，堆起來滿當當的，一點空餘都沒有，所以我是不能住太小的屋子的，也不是嫌貧愛富或者追求虛榮物質。”

神父點了點頭：“你不必跟我解釋這個。”

海瑟拿了掃把過來問：“為什麼呢？”

他低著頭掃地說：“我喜歡跟人講話，見了神父，尤其喜歡，那些人都覺得我疑神疑鬼的，說我是神經過敏，要麼就是見了鬼了要喊魂，神神叨叨的，我看他們才有毛病，不止有病，還根本不覺得自己有病，惡心透頂，我比他們好多了，哪裡都好，可是他們意識不到。”

他哼了一聲：“我不跟腦子有病的人計較。更何況，他們還比不過腦子有病的人呢。他們怎麼配比呢？有病的人是生病了，是痛苦的，他們拿彆人的痛苦取樂嘲諷，隻能證明他們不是好人，他們是故意羞辱彆人汙名化正常的病人，全都是他們的錯，跟我沒有關係。我才沒錯。”

海瑟嘟嘟囔囔的，有點生氣，但不多，現在的情緒還算平靜，他將垃圾桶邊上的塑料口袋掃起來，丟進垃圾桶，又拉開了沙發，將掃把伸了進去，掃了兩下，簡單將裡麵神父之前看見的垃圾都掃了出來，是一些塑料袋和堅果的硬殼，他看了也有點奇怪。

神父聽見他更小聲嘟囔：“我不記得自己把塑料袋丟進去了，我沒事把塑料袋亂丟什麼？還有堅果，我平時都不吃的，怎麼會在這裡？誰會不吃東西亂丟垃圾還丟到那邊，裡麵那麼隱蔽，我又不是在儲存冬天的糧食，沒必要這樣。再說了，這多臟啊。我隻是不在乎。”

又不是什麼都不在乎。

神父起身道：“既然要打掃衛生，我也幫個忙吧。”

海瑟連忙擺手：“不好，不好，神父是神父，神父怎麼能給我打掃衛生呢？哪裡有神父打掃衛生的道理！彆人知道了，要說我對神不敬的。這樣不好，神父還是休息吧。之前不是有點不舒服嗎？而且神父還沒吃飯吧！不著急的。”

神父問：“你之前說要給我做龍抄手是食材都準備好了嗎？”

海瑟愣了一下，直起身來：“哦，那個，是有的，我平時都有準備食材，龍抄手也是有的，不顧，我吃得最多的食物是超市裡麵的速凍餃子，餃子裡麵有薑蔥蒜，我不喜歡，就放了一段時間，還在冰箱裡麵，就是底下那一層的冷凍層。你要嗎？我給你拿出來吧。”

他說著轉過身去就要打開冰箱門。

神父阻止他說：“不著急，我不是很餓。”

海瑟關上冰箱門，重新拿起掃把說：“那好，你在這裡隨便轉轉，我很快就掃完了。”

神父將這個屋子掃了一眼說：“很快……打掃衛生可能還需要擦桌子、拖地、擦玻璃、清理欄杆。就算不處理玻璃和陽台，也不管廁所浴室臥室和廚房，這裡也不小了。”

海瑟想了想：“也對，那好吧。如果你現在還願意幫忙。”

神父說：“如果廚房裡麵有食材，我想可以煮一鍋龍抄手，你不介意吧？”

海瑟說：“那也可以。”

他迅速打掃了客廳，並從廁所找出了拖把，將沒有東西的地麵都掃了一遍，又去拖床底下和沙發底下，連沙發上的東西都拿了起來，拍了拍，又放回去，好像這樣可以少一層灰塵，再轉頭去處理茶幾，茶幾就很麻煩了，一大堆的東西，他歎了一口氣，擦了，又去處理桌子。

他的客廳有一個書桌，桌子上也有許多東西，水壺本子小桌子杯子藥瓶，又是一大堆。

等他處理好了，他開始洗帕子。

神父從廚房走出來說：“你的東西都放在哪裡？”

海瑟回答：“都在廚房了，不是櫃子裡就是筐子裡麵，要是都沒有，就在地上。你找找看？”

他說著要走到廚房來。

神父阻止了他：“算了，我不著急，我跟你一起打掃衛生，你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

海瑟說：“這個簡單，你檢查一下我打掃過的位置，要是有什麼沒有處理掉的垃圾，我第一次沒有發現，第二次大概也不會發現，你幫我處理了吧。”

他拿著帕子，又擰了一下。

神父點頭說：“好。”

他將沙發、茶幾、床底和桌子底下的灰塵都掃了一遍，又掃出來許多，還是那些垃圾，將掃把換成拖把，再拖一次，加了很多水，裡麵就濕漉漉的，看起來有點像泥湯，神父擰了拖把，又將拖把伸進去打掃，這次的水就少了很多，看起來稍微乾淨了一點，但是印子很深。

是那種久不打掃又沒有東西遮蓋的地板的顏色。

本來以為隻是有點發黃，現在看來完全是有點發黑。

海瑟看了一眼，揮揮手，很是無所謂說：“沒關係，就這點垃圾了，是麼？這就夠多了。我平時也不怎麼打掃的，這種樣子已經不錯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是想更乾淨一點，恐怕隻有付錢請清潔公司的人來處理，但是我沒有那麼多錢，就算有，暫時也不想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