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跟大拇指一樣粗的鞭子,這幾鞭子下去她不就離歸西不遠了?
林清看了眼不停嚎叫的綠蘿,眼皮跳個不停,心裡也在不停地打鼓,恨不得現在撒腿就跑可她不敢,隻得閉著眼睛迎接恐懼。
她睫毛輕輕顫抖,身子緊繃,雙手攥著衣袍,指尖都變成了白色,像是被逼到牆角的兔子,謝辭瞥見這一幕勾了勾薄唇,明明更危險的都經曆過,竟然還怕成這樣。
由於閉著眼睛所以林清的聽力更加靈敏,她聽到鶴翔的腳步聲一點點走近,明明不過幾十秒的時間,林清卻感覺過了好幾十年。
突然背上傳來一點壓力,林清回頭看,鶴翔的手正在她的背上蹭了兩下。
鶴翔握住鞭子的把手,將鞭子轉圈輪了起來,鞭子抽開空氣的聲音,像是利劍出鞘還帶著劍氣,林清隱隱感覺到一陣疾風像她襲來,閉緊雙眼,完了。
然而,鞭子落下的那一刻並沒有林清想象中的痛感,反而有些癢,像是被人撓癢癢肉一樣。林清一抬頭就看見謝辭那微微上揚的眉尾,心下了然,敢情謝辭是在耍她。
即便知曉謝辭有意耍她,林清也不生氣,這可比真挨鞭子好多了。林清忙發揮她的作用,裝做一個不畏權貴,鐵骨錚錚的史官,然後在綠蘿奄奄一息之際對她伸出援助之手。
鞭子每在林清後背落下一次,林清就痛苦地咬牙悶哼一聲,演的還挺像,看上去就跟真挨抽一樣。
十幾鞭子下去,林清後背上的衣袍都裂開了,隱約還有紅色的血漬,她仍舊感覺不到任何疼痛。這得主要得益於鞭子的特出材質,和鶴翔的手法。
鞭子是采用西南胡人進貢的鎦金絲所做,鞭子的粗細和長短看上去跟一般的鞭子一樣,可實際上卻比普通鞭子輕的多也更柔軟,其次鶴翔的手法也是一等一的精湛,他將鞭子輪了好幾圈看上去用了很大的力度,卻在落下時采用回環的手法極大地減輕了鞭子落下來的力度。
就是此等方法太過費力,十幾鞭子下去鶴翔的手臂有些發酸。
謝辭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語氣緩和了些,伸手叫停:“怎樣?林禦史還要阻攔本宮嗎?”
林清看了眼已經趴在地上即將昏迷過去的綠蘿:“下官不敢阻攔,隻是不願與殿下有所向左。”
“好你個林清。”謝辭起身甩了甩袖子:“你竟為了就這婢女不惜與本宮撕破臉皮,好就算本宮以前看走眼了,今日這婢女就賞你了,從此以後你不準踏入長公主府半步。”言畢,謝辭轉身離去,身旁的侍女們也緊隨其後。
林清衝謝辭的背影三叩首,以表達培育之恩,隨即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將趴在地上的綠蘿扶起,兩人跌跌絆絆的上了馬車。
駕車的墨白見林清的慘狀,連忙扶住她:“大人,你怎麼後背都是血?”
血?林清突然想起鶴翔在她後背上蹭的兩下,原來如此。
“無礙,先回府。”
墨白先將立林清扶上車,然後將昏倒在地上的綠蘿拎著領子塞進了車裡,即刻駕車趕回林府。
綠蘿傷痕累累,早在聽到她脫離了謝辭的魔掌時,就眼睛一閉就昏了過去。林清還在思考如何開口,一轉頭見她暈了過去,當下心裡一鬆,思考著接下來如何開展“美男計”。
馬車不一會就到了林府,墨白停下車緊忙掀起車簾要扶林清下車,可林清自己從車上跳了下來還衝墨白笑了一下,墨白不明白為何。
明明她後背上有鞭子留下的痕跡,可見林清不像受傷的樣子墨白就放心了。
林清下車後,吩咐將綠蘿送到西院,墨白就將已經昏迷過去的綠蘿像扛麻袋一樣將她扛到西院。
林清又讓小廝去請一個大夫來給綠蘿看病。
不一會,小廝就帶回一名大夫回來,林清讓福伯去西院看看要是綠蘿醒了讓小廝通知自己一聲,然後自己則先回屋去洗個澡,衣服上占了不少灰,還有不知名的血漬看起來臟得很。
林清沐浴後已經到了下午,中午沒吃上飯,現在肚子空落落的,她就讓朱姨給自己煮了一碗蓮藕羹,和一盤桂花糕。
朱姨是江南人,做起甜食最是拿手,比起醉仙樓賣的糕點還要好吃,朱姨做的糕點帶著淡淡的花香,糯米般的口感,甜而不膩,林清光是想想就覺得要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