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林清就回到屋裡歇息去了,期間綠蘿一直沒醒,直到晚上林清都進被窩了才有小廝來傳話,林清進了被窩就不想出來了,可他還得去刷存在感,林清不情不願地穿上衣服來到了西院。
屋內點著蠟,綠蘿的影子應在窗戶上,看上去似乎是在擦眼淚。
林清歎了口氣,站在窗外沒有進屋,繼而問道:“姑娘可是醒著?”
屋內,綠蘿聽到林清的聲音沒忍住又掉了幾滴眼淚,聲音有些嗚咽:“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奴婢銘記公子的大恩大德,是奴婢連累公子了,公子身上的傷勢如何?”綠蘿雖沒看見來的是誰,但聽聲音也知道是林清。
聽到綠蘿提及她的傷,林清尷尬的咳嗽一聲:“無礙,夜深了我就不進去了,姑娘好好休息吧,府內沒有侍女多有不便,明日我買回來一個,你早些休息吧。”林清控製的距離感非常好,明明來了卻不進屋,體現了關心,又刷了一波好感,卻不失分寸。
林清說完毫不拖泥帶水就走了,綠蘿心裡對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一點,覺得林清真的是一個正人君子。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竟然感受到了一絲悸動。
人就是這樣,越是深陷泥潭,越會對雪中送炭之人產生好感,甚至是分不清到底是感恩還是好感。
次日一早,林清帶著一碗清粥和一份素菜來到了西院,林清站在門口單手撐著托盤,敲了敲門:“姑娘起了嗎?我把早飯放在門口,我就不進去了,我先去街上買一個侍女回來,你有事找福伯就行。”
綠蘿一早就醒了,隻是後背上的傷太嚴重,行動有些不便就沒有去拜訪林清,肚子餓了也不好意思說,結果林清卻給送來了,綠蘿暗自感歎林清真是個好人,不會因為身份看輕她,還很周到。
綠蘿在屋內應道:“多謝公子,公子不必如此麻煩,奴婢不用人照料。”
“不可。姑娘身上的傷還未好,日常之處定有許多不便。”林清不想再跟她拉扯,可不能亂了計劃,說完將早飯放到門口就往外走,林清救了她一命,她必會心懷感恩想要親自道謝,林清就是算準了這一點,在綠蘿傷好之前都不與她見麵,保持距離感。
綠蘿推開門時,林清早已不見了身影,她端起托盤觸及到盤底的溫度,心裡也暖洋洋的。
林清出了府後就去了公主府,謝辭正在書房與自己對弈,見林清來後便讓林清陪他下棋:“坐下,陪本宮下盤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再者說,棋品如人品,是非好壞,一試便知。
林清規規矩矩地坐下,謝辭讓她先下,她便選了黑棋。然而觸及到謝辭疑惑的目光,林清緊忙執白子先下:“下官,糊塗了,殿下莫要見怪。”林清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豬腦子,古代可是白子先行的。
謝辭見林清連棋都能拿錯,一時也不對她抱有什麼期望了,隻想草草了結這一局,讓她領著暗衛趕緊走。
可林清下棋還是很有一套的,轉眼間自己的黑子竟落了下風,他收起先前的懶散,想要扭轉局勢。
林清的棋風很穩不強硬也不迂回,她從小便喜歡下棋,最開始報了個興趣班學習。後期圍棋老師發現她很有天賦,便將她介紹給自己的師兄,從那時開始林清的的水平就突飛猛進,甚至成為了省級少年圍棋班的選手。謝辭倒是很少碰到這種棋風,自然也就來了興趣。
一炷香過後,雙方打了個平手,林清再一次舉棋後忽然發現了一個盲點,棋盤上的死眼不知什麼時候變成活眼了,思考片刻後她想起來了,這是天星陣。黑子看上去雜亂無章隻知道防守,實則是在誘敵,她輸了。
林清舉起的手又放下了:“下官慚愧。”
謝辭沒想到她竟然看出來了,對她也多了幾分好奇,知道此陣法的人不多:“你可能破局?”
林清仔細地看了看黑子的分布,抬手挪動了一顆白棋,棋盤上的形式陡然轉變,謝辭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不錯,你倒是個眼尖的。”
知道此陣法的少,可知曉破解之法的在整個大吏朝也不超過五個,謝辭對她倒是越來越好奇了:“你師承何人?”
林清想了想自己接觸過的數十名圍棋老師:“下官沒有主教圍棋的老師,從來都是一個老師教一點,類似百家飯。”
這倒是有趣,謝辭將暗衛叫了出來:“你把她帶回去吧。”女暗衛是謝辭早在前年就特意訓練的沒想到,竟然現在才派上用場,讓林清見她帶回去主要是想好好監視綠蘿,探清她的身份和目的。
林清自是知道謝辭的目的,又和謝辭下了一盤棋後才帶著暗衛回府,暗衛一進府就被林清帶到西院綠蘿的住處。
接下來的一周裡,林清每日都會親自給綠蘿送飯,但依舊不與她見麵。綠蘿從進了府後就沒見過林清,她有些坐不住,身上的繃帶剛拆她就去找林清。
此時的林清正在和福伯談論府內改造的問題,似是說到了什麼好笑之處,林清莞爾一笑,如沐春風。站在過道旁的綠蘿狠狠地被驚豔了,綠蘿沒忍住叫了她一聲:“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