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聞聲回頭,嘴角含笑,輕搖手中的折扇,宛若謫仙,讓人傾慕不已。林清確實是恰好和福伯說到了開心處,不過站在這裡也是林清故意而為之。
有事在屋裡說不好嗎?林清一連著好幾天都站在正廳處守株待兔,為了營造溫文爾雅的人設,就連身上穿的白月錦袍都是花了大價錢做的,這不獵物來了。
“姑娘為何不在屋內養傷?身上的傷可好些了?可是有什麼不便之處?”林清眉眼中略帶焦急,走上前卻不靠近,惹得綠蘿一陣臉熱。
綠蘿也不知為何自己會脫口而出喊了林清一聲,頓時有些害羞:“多謝公子掛念,托公子的福奴婢身子好多了,奴婢就是想來拜謝公子一番。”明明自己見過不少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怎卻如此沉不住氣,她輕咬嘴唇,似是懊惱。
林清察覺了她的小動作,貼心地換了一個話題:“是我的不對了,姑娘成天躺在床上也不利於養傷,不如在下帶姑娘逛逛府內。”府內林清還沒來得及改造,光禿禿一片實在是沒有什麼看頭,隻是借個理由增進好感。
綠蘿欣然應下:“多謝公子。”林清就在前麵帶路,領著她將林府從裡到外都參觀一遍。一路上綠蘿留意府內的下人,加上林清送給她的婢女冷香也不過才八個,連個多餘的侍女都沒有,綠蘿皺了皺眉。
林清猜想到她因何皺眉,緩緩開口:“府內的下人夠用就好,彆看他們行為有些許的不周,但每一個都忠心耿耿。”
綠蘿聽林清誤會了自己,連忙解釋:“公子誤會了,奴婢隻是好奇府內為何一個多餘的侍女都沒有,公子的起居這些人能伺候的好嗎?”
林清淡然一笑:“在下並不習慣有人伺候,侍女買回來若是心思不正難免是非多,還要操心她們出嫁,過於麻煩。”
林清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不習慣,但是因為綠蘿打破了她的慣例,綠蘿明顯聽出林清對她的關心和特例,心下歡喜,嘴角不受控製地輕輕翹起。
一直到中午吃飯時,綠蘿才想起要回房間,林清本來還打算一起吃個飯,但她也沒強求,凡事都要按照循序漸進避免,逼得太緊露出馬腳,讓冷香給綠蘿端了一份飯回去。
往後一連五天,綠蘿都來前廳尋林清,然後兩人一起說一會話,不同的是綠蘿今日想要和林請一同吃飯。林清算了算日子,兩人相處將近小半個月了計劃該提上日程了,再不完成任務她的生命可就沒有保障了。
等飯期間,林清回屋將綠蘿的賣身契揣好,菜上齊之後林清開始動筷,綠蘿本以為會是兩個人單獨吃飯,她做夢也沒想到府內的仆人,也聚在另一張桌子上吃飯,獨處的時光沒了。
林清的吃相算不上優雅,但也不至於難看,可跟綠蘿的相比,林清就覺得自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林清穿越後也了解了一些飯桌上的規矩,什麼夾菜不能夾離自己遠的,一盤菜最多隻能夾三筷子,筷子不能碰到碗壁,即便碰到也不能發出聲響。林清自是嫌規矩多,但凡在府內吃飯就不遵守。
可綠蘿做的確實一點不差,倘若隻是一個奴婢怎會如此有規矩,她之前到底是王府貴女還是更加尊貴的身份。
綠蘿隻想在林清麵前表現好一點,況且數十年的的刻板規矩早已形成了肌肉記憶,不經意間就會顯露,她顯然沒想到這一舉動引起了林清的注意。
綠蘿滿腦子都在想林清為何會和下人一同用飯,難不成……是為了和自己保持距離,她越想越亂,滿腦子都是林清疏遠她的場麵。
兩人各懷心思,香噴噴的一頓飯,林清也不如往日愛吃了。朱姨注意到了林清的異常,剛想開口問就被福伯攔了下來,朱姨便作罷。
飯後,朱姨撤了桌子一行人退下,林清見綠蘿要走後叫住了她,將賣身契遞給了她:“姑娘以後不必再自稱奴婢了,今日在下將賣身契歸還予你,還望姑娘收好。”
“待姑娘傷好之後,可去往任何地方在下不會阻攔。”
林清的一席話,本是體貼又周到,可綠蘿卻聽的刺耳,眼睛也開始泛紅:“公子是要趕奴婢走嗎?”
說話間幾滴淚水已經潸然落下,綠蘿長相柔和卻不失秀美,也算的上是一個可人。倘若林清真是一個男人的話,或許會真會動心。
林清故作焦急,手足無措的遞上她的手帕:“姑娘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隻是……”
“那公子是何意?”綠蘿衝林清跪下,打斷她的話:“公子可是嫌棄綠蘿每日吃白飯不乾活?奴婢可以給您當侍女,伺候公子的起居。”她如今被趕出了公主府,沒了容身之處,報仇的事需要從長計議。而林清是上天給她的一個驚喜,不論是不是屬於她,她都不想放棄。
“你這是作何,快起來。林清將她扶了起來: “姑娘何必作踐自己,給人當奴婢哪有自由之身好。”
綠蘿並沒有順勢起身,搖著頭依舊跪在原地:“奴婢的命是公子救的,奴婢自要報答公子的恩情,懇請公子讓奴婢留下伺候你們,公子若是不答應,奴婢便長跪不起。”
“你……,唉。”林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罷了,你若是想留下來,便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