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葉瑟安聽見奧爾維斯這麼說著,眼前的一切變得扭曲模糊起來,無數跳動的光點從晦澀冗雜的角落中湧出。
那些扭曲蠕動的線條瘋狂的扭動著自己怪異惡心的軀體,它們身上滿是奇異又絢爛的色彩。
如同漩渦一般,那些混亂的,不可形容的色彩融合生長在一起,葉瑟安忍不住乾嘔起來,仿佛有一隻巨大的手在腦海裡攪動。
巨大的衝擊之下,葉瑟安試圖閉上眼睛,將視野中那些扭曲跳動的詭異色彩屏蔽掉。
但是他做不到,他渾身僵硬,呆愣的看著那些詭異的顏色。
伴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奧爾維斯冷淡的看著暈倒在地的葉瑟安。
噠噠噠的清脆聲音從門口響起,那隻原本被女傭抱走的小羊羔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這裡。
皮毛柔軟雪白的幼羊嘴裡正在咀嚼著什麼,烏黑水潤的眼睛注視著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的葉瑟安。
奧爾維斯側身擋住幼羊的視線,他蹲下身與幼羊對視著,“你不應該在這裡。”
奧爾維斯聲音冷漠充滿敵意,似乎在他身前並不是一隻可愛無害的羊羔,而是什麼極惡之徒。
幼羊咀嚼的動作停下了,墨色的眼瞳緩緩的變成滲人的血紅色,仔細看去,那是一條條不停跳動生長的細小血管。
那些血管如同苔蘚一般生長蔓延,直至充滿幼羊的整個眼眶。
原本可愛的羊羔變得無比惡心,雙眼的位置像極了腐爛發臭的肉瘤,肉芽筋膜連帶著血管從窄小的眼眶中擠出。
如果是普通人看見這詭異又褻瀆的畫麵此時恐怕已經精神奔潰,發瘋似的大喊大叫了。
幼羊張開嘴,它的下顎裂開,整個腦袋像是被人撕開了一般,張開了那長滿了人類牙齒的巨大口器。
長滿吸盤的舌頭從口器中伸出,腥臭的濃黃色液體不停的從裂開的嘴角低落,一隻羽毛呈現出奇異色彩的鳥類被吐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恐怖又惡心的外表如同幻想一樣消失,可愛又雪白的羊羔無辜的站在原地,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角。
看清楚地上那隻鳥之後,奧爾維斯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險惡,清秀的麵容忽然變得模糊起來,他的五官在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線條在麵部的位置蠕動扭曲,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間,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我知道了。”奧爾維斯站起身,他的麵容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但是仔細看去又沒有任何的異常。
溫柔的抱起暈倒的葉瑟安,奧爾維斯看了一眼畫室外明媚的陽光,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將是個好天氣,或許可以讓老爺去看看葡萄園?
羊羔步履悠閒的走進畫室,找了一塊陽光十分好的地方往地上一趴,四肢蜷縮在一起,像個毛絨地毯一樣團在一起休憩起來。
地上那隻被奧爾維斯忽視的怪鳥忽然動彈了一下,折斷扭曲的羽翼拍打了兩下就恢複了。
全身被擠壓變形的骨骼肌肉也詭異的移動到原本的位置,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那隻怪鳥就奇跡般的複活了。
怪鳥伸長脖子,抖動著渾身濕漉漉的豔色羽毛,發出鱗片相互撞擊的聲音,仔細看去,它羽毛的末端長著類似於魚鱗一樣的東西。
打濕的羽毛下,猩紅的皮膚上布滿了惡心的囊腫皰疹。
羊羔睜開眼睛,紅色的眼球死死的盯著複活的怪鳥,怪鳥拍打著雙翼衝著窗戶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