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也沒那麼難看(2 / 2)

看世界的人 陳財主 4845 字 9個月前

老金屁股還沒坐熱,打了兩個電話,就向徐漢森告假:“我有戰友在這裡開店,今晚想過去喝幾杯酒。”

意思就是,等下我不想開車了,你們自己回去吧。

徐漢森和文竹都看了老金一眼,沉默三秒,一起點了點頭。

老金離開後,文竹突然覺得凳子上似乎長了牙齒,有點坐立不安,想找個話題讓氣氛彆太安靜,徐漢森用手指點了點桌麵,示意她安靜點。

文竹隻好悶悶地低頭喝水。

幸好菜上得很快,海蝦、海螺、生蠔、九節蝦、醉蟹、青口、海鮮粥...一碟又一碟地堆在兩人的中間。

文竹笑眯眯地請徐漢森自己動手,自己也不客氣起來。

徐漢森一言難儘地看了她一眼,拿了個空碟子剝了幾個蝦,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到她跟前,他反而沒有吃多少。

文竹想起上一回這樣吃,還是在她和春春姐脫離了上一家經紀公司的魔爪的時候,為了慶祝擁有無限未來的兩人,狠狠地吃了一頓。

後來春春姐就讓她控製飲食,幾乎沒讓她吃飽過,算起來也有三年了吧。

想到這些,文竹吃得更用功了些。

徐漢森挑眉:“你這是三天沒吃飯了?”

“三年!”文竹舉起三隻手指,憤憤然道。

指了指她嘴邊的油,徐漢森給她遞了張紙巾:“那你可不能過分放縱。”

文竹接過紙巾,笑得露出八顆牙齒,和牙齒縫裡隱約夾著的蝦肉:“謝謝徐叔...徐先生。”

徐漢森看著眼前這個吃得有點臟兮兮的女孩,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她還真沒見外,隻好找借口去洗手間,順便把單買了。

再出來時卻沒見文竹,桌上還留著她小口紅,和一張沾了口紅的紙巾,徐漢森停在桌子邊上,沒有上前去,臉上線條緊繃。

沒一會兒,文竹從他後頭出來,戴上了墨鏡和口罩,一邊用手輕撓肩膀,一邊挪到他身邊:“徐叔叔”,她又口誤了,慘兮兮的聲調,“我好像過敏了。”

見人出現了,徐漢森那張冰塊臉才慢慢緩了下來,順著她的手往肩膀看去,零星看到幾個紅色的點點,一隻細長的手指正不老實地撓著那幾個紅點。

兩人拿好東西,走出誠記,到了停車場,十月份的鵬城仍是熱氣騰騰。

文竹坐上副駕駛,手更不老實了,把外套拉開,撓得更用力了些,肩膀和脖子變得更紅了,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徐漢森坐在一邊,把她的手抓住:“忍著點,先去醫院。”

“把口罩摘下來,在車上就彆憋著了。”徐漢森係上安全帶,轉頭對文竹說。

文竹嘟嘟囔囔的不肯動,拿手蹭自己的臉頰,這裡也開始癢了,隻催他開車,徐漢森隻好轉頭過去,趁著她不注意,一把把她臉上的口罩扯下來,卻看到嘴邊的油是擦乾淨了,原本漂亮的的弓形嘴唇卻腫了起來,如同搞笑電影裡的醜角,看著有些滑稽難看。

“不許看!”文竹打了一下他的手,又重新把口罩戴上了,凶巴巴又毫無殺傷力地瞪了徐漢森一眼。

徐漢森發動車子,海邊的晚風吹進車裡來,嘴角明顯上揚:“也沒那麼難看。”

難怪口紅都丟在桌上了。

文竹簡直要哭出來了,這張臉可是她吃飯的家什,不能毀在這頓海鮮上,催徐漢森快點去醫院,早知道就不貪這一口海鮮了,被春春姐知道肯定要挨罵。

到了醫院,徐漢森不時盯著文竹的手,製止她撓自己,又陪著她掛號看醫生。

夜裡看急診的人多,昏暗的醫院走廊裡排了長長一隊人,等得人百無聊賴。

好不容易輪到她,待文竹把口罩拿下來,慈眉善目的急診夜班醫生看著那兩片更厚的嘴唇,也忍不住笑了:“小姑娘吃海鮮過敏了?”

文竹委頓地點頭,徐漢森看她的臉一眼,在一旁用手捂住嘴,假裝咳嗽了一聲。

“來得及時,吃個抗過敏藥和維生素C,實在癢得厲害就塗藥膏。”醫生“噠噠噠”在鍵盤上敲下藥單,叮囑她這幾天藥吃五天,清淡飲食至少一周,往後不能亂吃海鮮等等。

文竹戴上口罩,要伸手接過醫生手上的單子,醫生卻把單子遞給了徐漢森:“談戀愛要嬌氣些,讓男朋友去跑跑腿也沒什麼。”

徐漢森吸一口氣,接過醫生的單子,就不該放老金去喝酒,隻好認命去藥房替她取藥。

文竹跟在後頭,心虛得厲害。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兩人都沒有糾正老醫生的說法。

待徐漢森把人送到文竹樓下時,路上已經沒了行人和車流,隻有零星街燈和廣告牌亮著,夜已深,人未眠。

在醫院待到淩晨半夜,文竹上車就困了,在夢裡都癢得厲害,睡得不老實,眯著眼從徐漢森手上接過裝藥的袋子,迷迷糊糊地說:“謝謝徐叔叔。您要上來喝杯茶嗎?”

徐漢森不由盯著文竹看,如果不是看她實在困得厲害,他都要懷疑這個小女人是不是在故意對他放鉤子:“好。你家裡有什麼茶?”

文竹迷瞪瞪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耍賴:“反正少不了你一杯茶!”

待到裝了刺目白熾燈的電梯裡,文竹才徹底醒來,看著旁邊已經忙碌一天,襯衫有些淩亂的徐漢森,腦子裡蹦出好幾個成語,什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乾柴烈火。

“叮”,樓層到了,文竹磨磨蹭蹭出了電梯門,隻好硬著頭皮把人請進屋,喝那杯不合時宜的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