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話,並未送到。那食盒被阿眠帶回來了,裡麵的糕點,奴婢做主賞給她了。”念夏膽戰心驚地回話。
“去給我查,昨日那賤婢到底是怎麼碰上皇上的。”容嬪語含怒氣,右手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
想到剛剛請安時徳妃的嘲諷和其她妃嬪看戲的眼神,她更氣了。昨日皇上明明是來看她的,怎會跟阿眠那個賤婢有關。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念夏回來了,跟容嬪詳細地講述了昨日皇上和阿眠的那場偶遇。
“至於阿眠和皇上說了什麼,當時近前都是禦前的人,奴婢未探聽到。”
容嬪聽完,當場就摔了一個杯子。
念夏立即跪在地上請罪:“娘娘息怒,是奴婢的錯,沒有提前探聽清楚,請娘娘責罰。”
昨日整個凝華宮裡都沉浸在掌燈的喜悅裡,根本無暇顧及其它的事。她看到阿眠安然無恙地拿回了食盒,隻以為是未送到禦前,心裡還鬆了口氣,哪想到她竟直接偶遇了皇上。
容嬪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是你的錯,罰你一月俸祿。既然她昨日運氣那麼好,入了皇上的眼,那今日就讓她再送一次。”
立在容嬪身側的惜春,早上剛陪著自家娘娘一起去坤寧宮請安,聽聞此話,忍不住出聲提醒:“娘娘,剛剛皇後可是說了”
“皇後是說了不準向禦書房送吃食。可若是她自個擅自偷偷地去送,本宮也不知情啊。說不定運氣好,半路上還會再偶遇皇上呢!”
阿眠提著食盒,走在昨天走過的宮道上,腳步沉重。
快要走出禦花園時,阿眠看到迎麵走來了一位著天藍色交領寬袖長裙的女子,身後還跟著兩個太監和兩個宮女。
應是宮裡的妃嬪了,阿眠便靠邊屈膝行禮。
鄭良媛本不屑搭理在這宮道上偶然撞見的小宮女,但在錯身而過時,看到了對方手上的食盒,她神色一凝:“免禮,起吧。你是禦前的?”
阿眠起身,但仍舊謹慎地低垂著頭,開口回話:“回小主的話,奴婢是容嬪宮裡的。”
阿眠不知對方是哪一位妃嬪,隻能稱呼小主了。容嬪宮裡的,鄭良媛有了興趣,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哦,容嬪宮裡的?提膳食去凝華宮裡不應走這條路吧?”
“娘娘,凝華宮在南邊呢,我看這丫頭要去的方向是禦書房哩!我們娘娘是鄭良媛,你拿著這食盒是要去哪裡?”站在鄭良媛身後一個著暖白色宮女裝的宮女問道。
“奴婢請鄭良媛安!奴婢奉容嬪娘娘的命令,送食盒去禦書房。”得知自己遇到的是鄭良媛,阿眠心裡便有點不安。
暖白色宮女裝的宮女叫依竹,是鄭良媛的心腹。她見自家主子未說話,但又站在那沒有挪步的意思,便上前喝道:
“大膽,你可知皇後娘娘早有下令,不準送吃食去禦書房。今日,皇後娘娘又重申了一邊,容嬪娘娘當時可是在的。你這奴婢莫不是在假傳容嬪娘娘的命令?”
阿眠立即跪了下去,辯解道:“奴婢不敢,的確是容嬪娘娘吩咐的。”
鄭良媛現下覺得這更有意思了,容嬪這是明知故犯呢?還是這個宮女背主呢?不管怎樣,都是一場好戲哩!
“依竹,你去容嬪姐姐宮裡問一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諾。”依竹躬身應下,朝著凝華宮走去。
約摸一刻鐘,依竹跟著念夏一起回來了。
“奴婢請鄭良媛安。”
“起吧。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要是你家主子的命令,本宮可得稟告皇後了。”
念夏看著跪在地上,低頭恭順的阿眠,眼神悲憫,但說出的話卻讓阿眠如墜冰窟:
“請良媛稍安勿躁。我家娘娘今日從未吩咐過這宮女做任何事,更不用說給她下送膳食去禦膳房這種違背宮規的命令了。”
“哦?可這宮女剛才信誓旦旦地說是奉容嬪姐姐的命令,本宮聽著也不似作假。”
“回良媛的話,我家娘娘的確未下過這樣的命令,今日也未召見過這宮女。這宮女是新來的,不懂宮中規矩,也許聽岔了話,也許”
“新來的,忠勇侯夫人送進宮的?”
“是。”
鄭良媛現在感覺自己仿佛惹了一身騷。今日這事估計是容嬪想要懲處這個昨日得了皇上青眼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