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媽媽,也許我不用再當匪徒了。……(2 / 2)

春生明月夜 秋野薑 3531 字 9個月前

她扒著的這堵牆邊就是廚房兼柴房,一扇破木窗正對著她大開著。剛過午飯時間,不是做飯的時候,裡麵正巧沒人,更好了。

春生不再猶豫,先是把外衣團吧團吧丟進去,再躡手躡腳地翻了進去。

裡衣都濕透了,索性除了裡衣,直接將外衣貼身穿了,又將荷包掛好、武器藏好。

至於裡衣,一無法攜帶二無處晾曬,又怕隨意藏在某處,給她人招致禍端。思來想去,翻出去掛在了岸邊的柳樹枝上。

如此,若是被追兵發現,她出沒在郴江附近也在情理之中,也不能憑此查到什麼;若是被附近的居民拿去,也是白得一塊柔軟舒適的熟絲料子,也無什麼壞處。

處理好這些,春生開始想下一個嚴肅的問題:逃亡。

折騰了這許久,黃內官的屍首定然已被發現了,她剩下的時間並不多。楊巡統禦郴州,手裡是有兵權的,群安縣又是郴州府城,養著郴州最精銳的府兵。

她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府兵這時已經出動了。

府兵一動,最先封住的必是四麵城門。

對春生而言,最好的路的趁戒嚴前逃出去。縣城外並不是荒野,周邊數裡都有村莊,屆時要掩藏行跡便容易得多。

郴州的地形她隻從阿柳嘴裡套出了大概,畢竟沒有親自走過,阿柳說得又籠統,她也隻能依據郴江上這座橋為參考,模糊判斷此處在城中偏南的方位,距離南門最近。

打定了主意,春生理好衣衫,拿襆頭藏住濕漉漉的短發,又一路向南趕去。

可惜,她兩條腿終是跑不過州府的駿馬。待她趕到南門的時候,已經看見南門前貼了一張告示,排了一隊的人,代替門衛在一個個仔細搜查,行禮箱蘿都不放過,女的要求摘帷帽、男的要求解襆頭。

想必他們也知道,她的頭發是不能一夜之間長長的!

南門如此,其餘三門更不能指望了。

春生心裡一歎,把主意又打到了郴江上。

郴江水流過縣城,總不能在城牆處截斷吧?她不知道郴州這地界在軍事上算不算要塞一類,若是僥幸,兩個水門不夠嚴密,她有沒有可能從下麵潛出去呢?

她的水性比一般人好得多,或可一試?

抱著碰運氣的心理,春生去附近的南水門看了一眼,這一眼便讓她絕了這心思。

郴州是不是一座堅城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沒有人能從這兩岸俱是城樓的十幾米水道無聲息地潛過去。

春生的辦法想儘了,終於犯了難。

難道她隻能藏在城中,等待府兵地毯式搜尋,直到被抓捕喪命嗎?

甚至這也許用不了多久,因為她沒有身份,連喬裝住客棧都不能!說不定再過幾個時辰,帶有她畫像的告示便貼滿了整個群安,屆時人人都想捉了她拿賞金,她更是寸步難行了。

春生歎氣。

眼下,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在自小練出來的好身手。

她母親是望著她接雁城駐軍的班的,自小就給她上軍事戰略課,武術槍法一個沒落。在軍隊的時候,兩年特訓,潛行攀爬又都涉獵了一些,沒想到自己還沒練出來,第一次用就是當匪徒、眼看著要第二次用,還是為了當匪徒呢!

要這是給她母親知道了,可真是好大的驚喜啊。

是的,眼下她要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非城西不可。城西平民聚居,也許能找一家人少的、清靜的,拿銀子買個落腳處,再打聽城中造假文書的地方。若是被發現是個通緝犯,隻能昧著良心先捆了,畢竟她可不想變成賞金。

春生如是想著,無聲息地穿梭在城西的街巷中,忽地眼神落在某處,停住了腳。

她剛給自己做好靠武力威懾平民的心理建樹,就發現自己好像不用乾這昧良心的事了。

媽媽,也許我不用再當匪徒了……春生看著眼前蹲著三兩乞兒的破廟,神色複雜地想道,現在你女兒可能要用你教的本事占地盤當乞丐了。

她抬了抬腳,走進了破廟。

在她環視四周的空擋,蹲著的流浪漢也都慢慢站起來,向她圍了過來。

領頭的開了口:“找打?”

這幾個人衣衫之破舊,甚至看不出是否有凸起的乳、房。春生還不太辨得清男女,聽領頭的一開口便明白了:這幾個都是男人。

好了。春生放鬆地想,活動了一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