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晨張望四下，這裡地勢較高，可以看到黑夜降臨的堪合勒城中，仍有一些燈火閃爍，耳朵遠遠能捕捉到夜晚放縱的歡愉。

這和堪合勒以後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拉緊披風的繩結，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傅言遙指上方：“去鐘樓。”

等真正靠近了這個堪合勒最高的建築，路星晨才發現它沒有建造完全，一些圍欄缺著大塊紅磚，內裡的粉飾存在大片空白，以及施工的腳手架也沒有拆除。

從鐘樓腳下看去，周邊空空蕩蕩，最近的就是分隔開過渡區的河道，河岸一邊是規整繁榮，另一邊是無序衰敗。

他們在鐘樓的地基上還看到了一些古樸的印記，出現最多的一個，是纏繞著長蛇的權杖。

“我聽人說，這是挖去了一座廢棄不用的神廟後，才建造的鐘樓。”傅言道，“所以旁邊有一大塊空曠的地，而且風景很好。”

確實如他所說，這裡視野開闊、臨河而居，有了水的滋養，草木花鳥自由地生長。

“可惜還不能上樓，”路星晨道，他剛剛查看了鐘樓內的情況：“裡麵的樓梯缺了一半，上不到最頂。”

“能上得去。”

傅言側頭看他，傾身靠近，隱隱帶著希冀：“你想的話，我現在就能帶你上去。”

路星晨忽然想起傅言和賣酒老頭的那番胡話，他也忽然察覺，現在的距離有些過近了，對方的氣息就在身側，還能看得清眼底映出的自己。

他微張了張口，然後說：“不了吧。”

傅言眼裡的光黯淡了一些，又亮了起來，心道一次不成還有二次，二次不成還有三次，隻要人不嫌煩，那就有他努力的空間。

路星晨躲過他的目光，道：“說說你的發現。”

黑女到底是什麼？

傅言清了清嗓子，到底還是要有個靠譜的樣子。

“你見到的那一個，應該就是獲得了堪合勒傳承的唯一一個外來者。這要從我今天下午回去內城說起。”

和路星晨分開以後，傅言團團轉了差不多一小時，也沒想到該從哪裡入手調查。後來麵包不小心一尾巴打到了他的後腦勺，讓他猛然開竅。

——他還沒有探索過自己的登錄地點。

傅言借著侍衛長的身份，探查內城也有了合理的緣由。他回到城中，將走過的路一一查看。

後世，滋養堪合勒的河流最後彙入西城之下，不見末端；但走入內城，傅言在後方的一個陽台上看到河流過了城堡便流出堪合勒，隱入沙漠之中。

而整個城堡，實質上分為三部分，最大的一部分是城主的居所，占據總麵積一半；剩下的一半分為兩個部分，隻不過不是左右前後分，而是上下分。

地麵以上，是城主招攬的大臣和外來英才彙聚的場所，這裡的人很多，而且能耐不小；另外，地麵以下有非常嚴密的看管，傅言估計過，能夠破除，但引起的動靜太大，不值得立刻動手。

“你最後去了城主的居所？”

“嗯，我在那裡找到了書房，沒想到正好碰上城主和另一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