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下了馬,將木倉塞到茫然的胡曼手中。
“小姐,這才是我今天送給你的禮物,”那人緩緩說道,“作為一個高貴血脈的擁有者,必須要建立威信、學會禦下。”
見狀,路星晨冷臉搶在胡曼身前:“這位少爺,小姐做什麼,是由她自己決定,高貴與否,不取決於您的臆斷。”
那人饒有興味地眯起眼,看著眼前這個靈魂和瘦小外表並不匹配的女人。
下一刻,他一把拎起路星晨的衣領,提到一邊,然後更具侵略性地靠近了胡曼,大聲說道:“胡曼小姐,是我要用一生守護的公主。現在她遭受了下民的冒犯,因而,必須處決這些無知的賤/民。”
路星晨趕忙補上,卻被人狠狠推開,摔倒在地。
……是原來那個身體他一定把人打翻!
那人輕輕低語,疑惑問道:“小姐,難道你憐憫這些臭蟲嗎?他們給你的馬廄打掃都不配。”
“當然不!”胡曼迅速否定,找補道:“我隻是不屑見到這些臟汙染了我的眼睛。”
“那這就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胡曼看著手上那把木倉,心說他說的也對。平民不願意讓那兩個無知的家夥丟臉,但能接受他們被懲罰,那麼,給他們一個解脫,也算是成全了這些人的要求。
她猶豫著抬起執木倉的手,卻不想一個黑影閃現,推得她一個踉蹌,火木倉即刻被搶走——是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孩子!
在所有人反應不及的時候,孩子抬手開木倉,終結了短暫的一生。
身體先於腦子而動,路星晨勉強接住了倒下的身體,隻聽見一個斷斷續續的弱聲,格外清晰。
“我、我,自己死。你們、不要……”
話說不完,他嘔出一口血斷了氣,全場陷入一片死寂。
“哇——”
他的兄弟用兩個手肘爬過來,半身是血地嚎啕大哭,從哭泣而起,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出現了第一枚朝著中央的人扔去的石子。
“你一定要我們這些人死嗎!”
“是不是人啊!”
他們幾乎是有什麼扔什麼,兩個隨從反應迅速,圍護小姐左右,但人群的怒氣高漲,而他們傳出的消息,卻不能直接到達波普家中,引來支援。
胡曼怒道:“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是他自己開的木倉!今天這些辱罵、作弄我的,我都會記下,以波普的姓氏起誓,我一定會把賬算得清清楚楚!”
一片混亂之中,胡曼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自己其實色厲內荏,現在身邊能夠依靠的也隻有——欸?
隻見那個“追求者”鉗製了路星晨,以蠻力衝出人群,帶著人騎上馬揚長而去。
……
路星晨衣服上大半是血,被捆了雙手,硬生生拽上馬背。
“腳沒捆上,你不踢我?”
這話說得賤兮兮的,他要是踢了,滾下馬受傷的隻能是自己。
此刻,他整個人被扣在對方懷中,說話都有些艱難:“你送小姐這樣的禮物,波普大人不會放過你。”
那人無所謂道:“我也不是什麼普通出身,而且不還有你嗎?”
什麼意思?
那人捏了捏他的下巴,道:“就說我們兩人一見鐘情,是你唆使我讓自家小姐蒙羞闖禍,我後來幡然醒悟,願意把你上交並且斷絕關係,以懇求小姐和波普大人的原諒。”
路星晨:……
這一番操作,讓他徹底回不去波普家,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而且,不回去也不一定有活路,還好他出門以來就有準備。
路星晨扭頭和他對視,忽而說出一句話:“你來,是為‘升格’的?這個世界,你真的把它當作遊戲來玩了?”
對方的馬鞭瞬間打到了大腿上,馬吃痛受驚,他拉住韁繩,安撫了一會兒才恢複。
那人瞬間變了一副樣子,輕佻完全褪去,代之的是冰冷嚴肅。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